手帕帮嘉思擦干净脸，再次试着发问：“二小姐出府可有旁人跟着？还记得对方在哪儿吗？” 嘉思始终不言不语，喝完了水就垂下脑袋，任周围人如何问，都是无精打采的沉默模样。 见实在问不出来，曾闻舒也不在唠叨，对曾丽祥说道：“劳烦二姐派人去广安侯府通报一声，再让丫环们到周围找找，应该是有人跟着来的。” 曾丽祥应下，转头安排了跟来的丫环小厮，只留下三个贴身的陪着公子们。 曾闻舒原是想陪着嘉思在原地等候，可对方的样子实在是可怜，上次见面时还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怎么短短一段时日就变成如今丢了魂的样子。 看得曾闻舒于心不忍，于是领着嘉思跟任舒、廉舒一道在附近逛。 嘉思年岁不大，跟弟弟妹妹一样，喜欢那些可爱又精致的小玩意。 她不想抬头，曾闻舒就搜罗了各样的精巧物什放到嘉思眼皮子底下，摆弄给她看。 嘉思渐渐有点兴趣，偶尔抬眼看上几次，曾闻舒就仿佛得了多大的喜悦，更加鼓足干劲地逗她。 元怀悯过来时，就瞧见曾闻舒蹲着身子，正拿两件圆乎乎的猫鼠木雕在那里摆弄，一个人演出了猫鼠大战的戏码，故事还有头有尾的，虽然夸张但确实有意思。 嘉思的目光随着两个木雕移动，面上的郁气散去不少。 元怀悯走近，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人群，曾闻舒下意识仰头看向来者。 他嘴角还带着笑，眸中映出两点明亮的光，昏黄的烛火映在曾闻舒脸上，将整张脸都染上了温柔的神韵。 元怀悯微微出神。 嘉思跟着回过头看到母亲，她扑过去抓住元怀悯的衣摆，脑袋紧贴着元怀悯的腿。 元怀悯并无责备，摸摸嘉思的头，跟曾闻舒道谢。 才说出第一个字，身后忽地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响声。 人群沸腾，众人拥挤着朝河边行进，随着步伐移动，一簇簇的烟花飞升到空中，绽开炫目的光。 蹲着的曾闻舒刚刚起身，还未站直身子，斜后方有人要从路边挤过去往前走，眼见就要撞到他。 元怀悯一手抱起女儿，另一只手拽了曾闻舒一下。 曾闻舒顺着向前一步，二人的距离近得只剩一步。 手臂上的余温还能被感觉到，忽明忽暗的爆竹晃花了面容。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曾闻舒刷地红起了脸。 他支支吾吾地定在原地，垂下眼睫不再看人。 元怀悯抱着嘉思站到人群过来的方向，将另一侧的曾闻舒护得严严实实。 一声道谢在爆竹飞起的空隙传过来，曾闻舒轻轻地应了一句，声音小得像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