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毕竟他直觉,太子殿下并不算个好相与的人。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长信望着陆霁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您的后辈长信得偿所愿……” 昏暗的室内,响起他微弱的呢喃。 …… 虞行烟倚在床榻上串着珠子,神情专注。 一颗颗指甲盖大的粉色珍珠被金线缀起,灯光下,珍珠颜色温润,发出柔和的光。 半夏下午见她无聊,特意给她找来了一串零散珠子,让她串着玩儿。 虞行烟试了几下,发现比自己想象中有趣不少,来了兴致。 粉色珍珠本身并不稀有,难的是颗颗圆润,大小相同。从海蚌中捞出它们可不容易。现代的珍珠大多是人工合成,不像古代,造假难度极大,所以市面上见到的珠串都是真珠,自然地,价格也就更贵一些。 陆霁进来时,见虞行烟正在灯下聚神串着珠子,脚步微微一滞。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 说的便是光线朦胧之时,美人肤上瑕疵都能隐了去,观者只能见到她的颦笑,回眸,动人的情态。平素六七分的美人,在灯下,便能增益成七八分的美貌。 比起平日,更为婉转多情。 虞行烟眉目鲜妍,在跳跃的烛火中,竟显出十分的艳丽来,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伺候你的丫鬟呢?” 陆霁缓口气,进了屋子。 他停在卧室外,也不看她,问道:“屋里的丫鬟呢?” 怎不见她。 虞行烟笑了笑,拿起自己手中的粉色手链,从内室走了出来。 “珠子数量不够,她去库房取了。” 陆霁嗯了一声,抬眼看她。 她换上了一身金粉的袄裙,额上亦贴上了精美的花钿,衬出几分富贵雍容来。 倒像是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陆霁向来喜欢清丽之美,不喜女子施脂敷妆。原因也简单,一来费时间,二来也不够天然,和他一向崇尚的清净自然相违逆。 可见她数次,虞行烟俱盛装出行,鬓发高髻,蛾眉淡扫,唇红似樱桃。额上的花铀式样繁复,身上的衣裙也灿若云霞。 他原以为自己见到这样的女子后,会心生不喜。没想到,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排斥,能平静地欣赏各种美来。 只觉:浓妆也好,淡妆也罢,都是美的表现。何必分出个高下来。 虞行烟见他眼神深深地望着自己,不知怎的,脸上竟有点发热,主动开口问他:“听说殿下明日便要启程了?” 从半夏嘴里得知消息的那刻,虞行烟心里不是不震惊的。 这人精力过人,三天内经历这么多事情,仍精神抖擞,不见一丝疲惫。 明早竟还要早起赶回长安。 她记得,长安距这儿可不近,即使快马加鞭,也得耗上一日。 大魏储君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儿啊,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陆霁却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垂眸道:“卯时出发。我走官道,很安全。” 虞行烟眉毛一挑,不知他后半句是怎么接上的,又听他带着些关心道:“你在御史府住得,吃得如何?” 虞行烟哪有不满意的道理。 虽只住了半日,她也能看出府上对她的重视。她住的院子视野最好,在夏日最是舒爽不过。饭菜精致,点心可口。 伺候的半夏机灵伶俐,见她发闷,给她找来话本,珠子,又和她讲起云州当地的趣事。 实在极妥帖的。 她忧愁的,其实是其他事。 嘴上只回道:“出来几日了,我有些挂念家里人。” 午时,有快马从临近的青州他们送来一封信,说在县里的一处浅滩附近,发现了绿翘,虞沉,韩光三人。三人受的伤都不重,恢复些时日便可大好。 虞行烟提着的心落到实处。 她最怕的便是这几人出事,发生什么意外。幸亏三人都平安归来了。 又想起家里人。 她离家三日,下落不明,父亲也不知急成何样了。还有关爱她的祖母,把她当心肝肉一样宠,她不见了,祖母肯定没能睡着。 母亲和妹妹远在青州,交通不便,应当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也好,她既然已平安了,也不愿听到家里人因自己肝肠寸断,哭成泪人的惨样。 陆霁见她一脸感伤,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