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宁做了个梦,梦里是去年和路景的一次吵架。 路景之前没谈过恋爱,身上充满着理工男的理性,对于揣测女朋友的情绪没有任何经验,也不太会哄人。而柯宁又是非常敏感、且没有安全感的人。起初,两个人之间常常会因为不同频而产生摩擦,最后的结局总是她默默难过却不说,而他则完全没意识到。 去年冬天,他们又闹了别扭。具体原因记不太清,总归是各种矛盾累积造成的爆发,然后进入了长达三天的冷战。 那时候的她晚上躲在被窝里流眼泪,整宿睡不着觉,白天又像没事人一样去上课。 大概是情绪低落导致免疫力下降,几天下来,她居然发烧了。 人在孤独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放大情绪,特别是她一个人拖着病体去校医院派对挂号、缴费的时候,真有一种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感觉。 校医院输液室不大,十多把蓝色的病椅围着墙放了一圈,她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房间里除了她还有斜对面另一个挂水的男生,但她刚挂上药水,男生就已经全部打完走了,就连打针也是只有她一个人。 “同学,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拿条毯子?”护士姐姐好意地询问让她鼻头一阵酸涩。 露出感谢的微笑,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很快,空荡荡的病房只剩下空调运行时发出的轻微轰鸣。 针头扎在左手,并不妨碍她用右手玩手机打字。几次打开微信,想要给顶置的人发点什么,但又几次退出。 要不发个朋友圈暗示一下呢? 她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不可以,太矫情了! 咬住下唇,心脏好像塞进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又酸又涨。 三天了,难道这次也要她去主动和好吗?为什么就不能哄哄她呢?她这么好哄,只要他主动问一句,她就能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啊! 臭直男! 她气恼地关掉手机,仰头靠着椅背假寐。可能是这几天失眠没休息好,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冬日没有温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下半张脸上,发出温润的光。 不知道睡了多久,柯宁睁开迷蒙的眼睛,隐约看见身边阴影处有道身影端坐着,在看清楚是谁的一瞬间她眼眶就红了。 注意到她醒来,路景放下手机坐直,半个身体进入阳光下。他伸手给她掖了掖身上的毯子,但说出的话依旧那么不近人情:“一个人打吊针怎么还敢睡觉?甚至闹钟也没设,你刚刚回血了你知不知道?” 柯宁没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开口说话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多嘶哑。 路景沉默了两秒:“发消息你没回,我就去了教室找你。问了你几个同学,有人和我说你请病假了。” 啊对,今天下午有课,她让同学帮忙交的假条。心里有些窃喜,但更多的还是委屈,她低下头抿唇不说话。 但显然身边的人依旧没发现她的小情绪,还在继续叨叨:“你就是穿太少,马上就要生理期了抵抗力下降才会生病。下次打针如果想睡觉提前和护士说一声,或者调个闹钟,回血太久如果血液凝固的话很难处理...” 唠叨声渐渐止住,输液室又陷入安静之中。空调暖风呼呼地吹着,柯宁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他主动找到了医院递来了台阶不是吗?只要她顺着往下,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 她正要说些什么,耳畔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清朗的声线中夹杂着些许紧张和羞赧。 “柯宁...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第一句话顺利说出口,他似乎也放松了下来,伸出双手缓缓捂住对方因为输液而冰凉的左手:“我总是说错话做错事,让你变得不开心。” “这次是我不对,这三天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道歉。但...我从没有这样和别人敞开心扉地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到这里,他笑出声:“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和你在一起这三个月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 “但同时我也明白了,我有多么喜欢你。” “我不会道歉,但我可以学;我不会哄人,我也可以学;你总说我送出的礼物很直男,我也会去找攻略努力摸准你的喜好...” 路景伸手轻柔地抹去女朋友眼下的泪水,放缓语气:“我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你可以教教我吗?柯宁老师?” “比如在你生气的时候提醒我一下,在我挑礼物的时候给我递个小抄,如果我说出没眼力见的话就狠狠惩罚我。把有关你的一切都教给我,”他眼中有柔光,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