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大半天,赵扬是一点线索都没摸到。 除了有两个在犁田的人,亲眼看到梁成钢把沟里的人捞起,另外有人看到他背回自家,还有看到柳大夫和他徒弟来看病之外,在这之前的时间线索,没有一条。 有些挫败的赵扬,脑海里一直盘旋几个问号。 有些,等海安市那边来人,自然迎刃而解。可有些,还是需要他这位当地的警察,能够查出一二。 总不能让别的地方的人,诟病他们这的做事效率。 这不是讲面子,这是维护尊严的大事。 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心情郁闷,本来打算晚上就在镇政府,随便找间房睡一下。 哪知,梁成钢非要拉他回梁家住。 赵扬感激这位老军人的体恤和贴心,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得答应。 所以,本以为已经不会再见面,刚刚松口气正在吊点滴的梁锦绣,看到老爸身后的米黄色制服后,嘴里吃下的一颗牛奶糖,差点把她给噎死。 赵扬摸鼻,又点头打招呼,最终,在她那对杏核大眼的注视下,没忍住,还是笑了。 梁锦绣对于他穿警察服,本来就心存敬畏,再加上自己曾经做过的那点囧事,更加觉得没脸面对。 有闹腾的小弟和姜庚辰在,她还能稍微自在些。 可现在,那两个人,吃完烧鸡说去买冰棍,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沈樵的白色大夫服,赵扬的米黄警察服,这一白一黄,在堂屋各坐一处。 沈樵守针,顺带看书,坐在梁锦绣房门的这头,一杯茶,一盘卤水花生,倒也惬意。 赵扬坐在靠近梁成钢房门的那边,梁成钢上完茶,给他一把蒲扇后,又去后院,不知弄什么。 俩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不小的堂屋宽度。 穿堂风从前院穿过堂屋,走道,在后院呼啦而去。 凉爽惬意,又有些不自在。 沈樵知道他,因为去年过年前,梁锦峰调皮去河面滑冰,哪知有处冰面薄,掉进去喝了一肚子的冰碴子。 沈樵和柳大夫一起来的。正好见到梁锦绣屁颠屁颠的在前院,梁锦山专门为年节高峰期多杀了几头猪的案板上挑选。 听兄妹的嚷嚷,沈樵这才明白,梁锦绣为什么要拿尺量大小,要用称量轻重。 又看中一个,这一次,也不知道是谁。 后来听梁成钢和柳大夫叨叨,沈樵才知道,对方姓赵,向阳县城的,是吃商品粮的。 据说家里还有人当京官。 这么一猜,在看到梁锦绣哭笑不得的模样,沈樵还哪有不明白的? 敢情,梁锦绣丢开了,这人反倒不要脸的贴上了来。 镇上有一家旅社,镇政府也能安排住所,怎么就非要到梁家来凑热闹? 心里不满,沈樵也没表现出来。 自己的家世,要是一公开,绝对碾压这位姓赵的,只是,自己不屑罢了。 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梁锦绣微翕眼眸,不到一会儿,在竹躺椅上已经睡着。 沈樵不敢大意,直接轻轻按住她手臂,防止她垂搭在躺椅扶手上的针管脱落。 一缕光透过歪脖枣树的间隙,洒进来,正好照在梁锦绣的右侧脸上,光线太强,她不禁在沉睡中蹙了蹙眉头,下意识想要用手去挡。 沈樵见状,直接用竹扇面插在躺椅的缝隙处,挡住那束光。 赵扬投来目光,那道目光,停留过久,让沈樵都注意到。 恰巧,梁成钢抱大西瓜出来,总算把两人之间的尴尬稍微冲淡了些。 姜庚辰的背心前胸糊了一条醒目的红印子,新拖鞋的带子也掉了一边,他是一手拿拖鞋,一手搭凉棚,打赤脚回来的。 冰棍已经在路上就吃完两根,回到家,看到西瓜,双眼再次放光。 打盹的梁锦绣也醒了,一看姜庚辰的样子,再次开始碎碎念,“你说你样子是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邋遢呢?衣裳是冰棍化了流的吧?鞋子是怎么回事儿?那鞋带是蛮结实的,难道是谁踩你一脚了?” 姜庚辰粉色的舌头,舔嘴唇,好像仍然在回忆冰棍的甘甜,“二姐真聪明,冰棒棍子掉身上了,鞋被胡家老二踩的,说我是狐媚子,专勾你为我做事。 二姐,狐媚子是干嘛的?厉不厉害?” 看他一脸虔诚,澄澈的双眼,隐隐带着期待。 梁锦绣被噎住,暗自咬牙,胡泽,好,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