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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竟然打开了仰亚老师的包,并且把里面的东西(芦笙)取了出来。现在,爷爷把仰亚老师的那把老芦笙抱在了自己怀里,像一只木偶一样呆呆地坐在了那里。就连寅虎进去,他都似乎没有察觉一样。
“爷爷,爷爷,你在干吗啊?”
没有反应。寅虎又朝爷爷靠近了些。
“爷爷,爷爷!”
爷爷还是没有反应,寅虎却看到了,爷爷紧紧抱着那把老芦笙,两行老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而且不是一点点。
看来,是流了好久了。
“爷爷,你、你,你这是干啥啊?”
听到寅虎的声音,仰亚和另一个芦笙手也站了起来,朝着门边走来。也看到了爷爷的这一幕。
仰亚和另一个芦笙手,也因为爷爷抱着那把老芦笙流泪而感到奇怪。
“寅虎,没事,就让爷爷再看看吧,没事的。”
仰亚看着爷爷的样子,也不忍心从爷爷手中把芦笙要过来。才对寅虎这样说。
可是,听到仰亚的声音后,爷爷却好像清醒过来了。
“阿虎(寅虎),你叫那两个人进来吧,我有话要问他们。”
“嗯?好!仰亚老师,你们两个也进来吧,我爷爷叫你们呢。”
这样,仰亚和另一个芦笙手也走进了寅虎爷爷的房间。围着蹲在了爷爷的身边。
“你们俩,谁是寅虎的老师?”
“我是,爷爷,我是寅虎当时的老师,我叫仰亚。”
“啊,这把芦笙是你的吗?”
“是的,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爷爷,你看这芦笙有什么问题吗?”
“这把芦笙是你家里的吗?还是------”
“啊,这把芦笙本来不是我家的,是------”
“不是你家的?是、那是从哪里来的?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说这话的时候,爷爷的声音也好像大了起来。似乎是有些生气,心情也过于急切。
“听我爷爷说,好像是他的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是一个朋友的?什么朋友?”
“好像是一个战友吧。”
“战友?你再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里,仰亚、寅虎等几个人都听得出来,这已经不再是一个老人对于一把普通的芦笙、只是熟悉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也许这把芦笙后面藏着什么爷爷知道的秘密。
关于这把老芦笙的故事,在仰亚还在很小的时候,爷爷好像无意识地告诉过他,但那已经是好些年以前的事情了。仰亚也只是模糊地有些记忆。
后来,就只知道这把芦笙是家里谁也不能乱动的东西。就算是小时候调皮的仰亚,家里其他的东西,他都可以动,就算是‘动’出了事,阿爸阿妈要揍自己时,总有爷爷在为自己护着。但是,唯一有这把芦笙,是连仰亚也一点不能动的。
记得有一次,也就是仰亚刚刚学会吹芦笙不久,他很好奇这把放得很好的这把芦笙,为什么爷爷就不能让大家吹,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拿来吹过。出于好奇,有一天,仰亚趁着大人不在家,他翻箱倒柜地把这把芦笙找了出来,凑在自己的小嘴巴前一吹,那声音,比起当时小仰亚吹的儿童玩具型芦笙要好听得多。
可是,事不凑巧的是,他刚刚吹响,就被从外面干活回来的阿爸和阿妈发现了。阿爸不由分说,揪着仰亚屁股上就是几大巴掌。阿妈没有劝,幸好调皮的仰亚挣脱阿爸的大手跑了。
等到晚上爷爷回来,仰亚才敢回家。
本想着一向‘护短’、爱自己宝贝孙子的爷爷会护着自己,应该不会再被阿爸揍了。可是,这一次,等阿爸把仰亚在家干的‘坏’事告诉爷爷后,仰亚第一次捱了爷爷的揍。在中午阿爸揍过、还在发烫发辣的屁股上又捱了两巴掌。
从此,仰亚再也不敢动家里的这把老芦笙。
后来,再大一点后,爷爷才把这把芦笙的来历告诉了仰亚。
今天,看着寅虎家爷爷的样子,像是与这把老芦笙、这个故事有一点联系,仰亚才又把爷爷告诉给他模糊的记忆向寅虎的爷爷讲了出来——
当年,爷爷还在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部队来到这里招兵,与其说是招兵,还不如说是抓兵。就这样,这一带好些年龄跟仰亚的爷爷差不多大的男孩(也就十几二十几岁的孩子),就这样被匆匆带走了。
那一次,这一带,一共带走了有五六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