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东操场的跑道质量不错,去那儿跑步不伤膝盖。”说完,阮棠扭头上楼。 沈鲤跑着跟上,走在她旁边,这才说明真正的来意。“前天说要请你吃饭,最后还是你结的账。我来是请你吃饭。” “我刚吃过食堂。” “噢。那我来预约时间。明天晚上行不?” “不行。我明晚要与合作的老师一起开会。”阮棠开口拒绝。 话音刚落,她合作的老师就出现在俩人面前,形色匆匆,见到阮棠后才眉眼舒展。 梁言之询问明晚讨论会的时间能否提前,比如调整到今晚。 他商量的语气过于小心翼翼,反而让阮棠觉察到他的心虚。他调时间,八成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阮棠第二次拒绝。“不行。我今晚有别的安排。” “噢。好吧。明晚见。”梁言之说完又悄声离开。 “你同事怕你!”沈鲤小声说。说真的,他在心底比较了阮棠两次拒绝的语气。他不知道那位同事怎么惹到阮棠,显然她对自己宽容多了。 “烦他!也烦你!”阮棠亮晶晶的眼睛又白了他一眼,算是对他不请自来的回应。 沈鲤对她烦自己的真实原因一无所知。他厚脸皮地笑了,“烦我也没关系。我们不共事。我离开后,你眼不见心不会烦。烦你合作的同事是怎么回事呢?” 阮棠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烦他还是给他解了惑。“可能是因为我指出他不是理想的合作者吧。” 沈鲤追问,“为什么?能力弱?他能力不行的话,你也不会挑选他做合作者。” “他能力可不弱。他在UvA的两年,论文水平很高。我博士时候就是因为读过他的文章,和他建立联系。今年春天知道他来学校做访学,才决定和他一块合作课题。他先前经历了一次挫折,虽然他要对失败负主要责任。不过那次挫折激发了他的性格里不太好的一面显露出来。总之,一言难尽。”她朝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沈鲤完全没有领悟到她表情的意味,继续烦人。“他的性格影响到你们合作进度了吗?” “没有。我们两个之前都没有精力顾及,研究一直没进展呢。”阮棠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干嘛一直回答他的问题。 她情绪上来,打开电脑前又瞪了他一眼,这些关他什么事? 阮棠此时不想主动提过去的邮件,此刻只想一丝不苟遵守自己的规则。于是,她不仅面上摆出不留客的表情,言语上更是直接逐客。“你哪来的,回哪儿去。我晚上真有安排。一位概率论的大佬新发了文章,晚上要研究。慢走,不送!” 客人干脆起身,转眼从面前消失。阮棠看着敞开的办公室门,随它开着吧。晚上外面走廊上没白日那样人来人往,不吵闹。 阮棠低头开始看论文,屋里之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分钟前消失的人,又回来了。这次不是八卦聊天者而是化身园艺师傅。 她攒眉蹙额之后决定神色不动,只当他是真的学院园艺师傅。 她的视线和思绪都重新回到文章。那位历经磨难的物理学家Ernst Isin,创建的磁自旋线性模型,没有给他带来无上荣耀,反而让之后的几代物理学家和数学家受益无穷。他们数学物理领域戏称Isin del是下金蛋的母鸡,是提供源源不断牛奶的奶牛。她面前的这篇文章就是关于金蛋母鸡的论文,文章不长,核心证明也聚焦在五六页里。文章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数学家的思考和提出问题的能力。 她通读全文,精读核心观点,顺便在平板电脑上记录下来notes。等她做完全套,园艺师傅居然还在办公室。 * 如果沈鲤手里不是手机,而是书本,刚才的场景仿佛回到了他们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 刚开学的时候,她不喜欢图书馆自习室永远都坐满人的局促。那阵子她偏爱学校公共教学楼里的空教室,不过很少有教室一整天都是空闲的,几乎都会安排课程。每当有课程的时候,他们要背起书包,抱着书转移阵地,次数多了会嫌麻烦。秋季学期刚过半,天气已冷。燕城的秋天短得要命,他们有时候不得不在寒风里换教学楼。 后来,沈鲤在图书馆顶层的学术期刊借阅室发现了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张桌,两把凳子,极其安静。她和沈鲤霸占那张桌子两年多时间。 他们低头看书,做题,背单词或者读文献,与此刻无比相似。 * 阮棠抬眼看到琴叶榕,这是自己办公室。她这才用手里的apple pencil把桌面敲得咚咚响。“你怎么还在?” 沈鲤收起手机,眼帘向上一撩,好态度地回话。“请你吃饭呀,等你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