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早就打起了。” 游禁月细思极恐,这盘棋怕是早在当初徽州大乱就已经开始下了。宁王意图谋反,只怕也有太后的手笔。这一切最后竟只是为了夺取宁王在西川的兵权,从徽州到京城,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像她一样被卖入青楼,沦为娼妓。 可却人人不似她,没有薛照夜来赎身。 京城中的每一次变动,都影响着地方的安定。 薛照夜挥了挥衣袖,黛青色的衣衫扬动。 “从今日起,你每日便来这里,习满两个时辰策论。”他话语间未曾透露出询问的味道。 游禁月不傻,今儿却偏偏装一回傻。杏眼微垂问道:“为何?” 这幅模样,真叫人怜惜。 可薛照夜不吃这一套,他温声道:“我府里不养闲人,除娼妓与通房例外。” 游禁月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紧的从男子嘴里听到“通房”二字,刹时红了脸。 “看来太傅不止策论未教,连…………”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游禁月打断,“我习,每日两个时辰。” 真是被薛照夜这身艳丽清冷的皮囊给蒙了心。 “确实,太傅让我来上京,也是为公子分忧。” “分忧?”薛照夜不断重复这两个字,时隔多年,游应蛟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他头发花白,脾气古怪,在朝中惟有与如今首辅孔怀重交好。后来辞官归乡,孔怀重也是万分挽留。 多年前,他对着薛照夜说:“方生方死,方死方休。”那时的薛照夜不明其深意,也不清楚游应蛟想要他真正明白的意思。 多年后,太傅逝世,上京风云涌动,无辜之人被牵连。那句“为官者不枉怨一人”也被午门前的那场雨冲乱,连带着他的骨头一一被侵蚀。 ……………… 皇宫之中,皇长子的生辰临近,整个皇宫都陷入手忙脚乱中。 世家林立,皇族凋零。 前些年不断的天灾人祸,瘟疫蝗灾。使得西川颗粒无收,不少流民带着瘟疫混入京城中。顺天帝的幼子便是受害者,如今皇宫之中,皇长子是他唯一存活下来的儿子。 不仅如此,太后也格外重视这个唯一的皇孙。 尚服局与尚食局的女使一早便穿梭于各宫之中。承乾殿中五岁的皇长子正伏在案前习读诗文,罗汉床上华贵妃正对着一只香囊缝缝补补。 半晌过后,婢女将华含英带了进来。 华贵妃见了华含英,便叫停了正在习文的皇长子,让婢女领着他出去玩。接着便起身拉住了华含英的手,两人的眉眼之间有些相似,华贵妃更显温婉,华含英则稍显稚嫩。 “含英,家里一切可好?”华贵妃有些担忧 华含英已满了十七岁,而华贵妃则长她七岁。七年之前进宫时,华含英也才十岁左右。一转眼,华含英都已经到了议亲的年岁了。 姐妹二人许久未见,不免要唏嘘一番。 华含英俏皮道:“家里一切安好,二哥在青州任职。”她说着,声音便低了下来,娇羞道:“祖父给我议了亲。” 华贵妃愣了一会,问到:“哪家的公子?” “岳家的长子。” 即刻,华贵妃脑子里便映照出一个身姿挺拔,五官端正的年轻官宦。 “岳家的长子在京城同辈中也是玉树临风,是个风流人物,岳家的老太爷与祖父交情颇深。”华贵妃说完,又有些担忧的问:“是祖父提的,还是?” 她话未敢说完,华含英便接了上去:“我同祖父说,若论世家子弟,我只看得上岳渟渊岳大人。其余的纨绔子弟皆不入眼。” 见她态度如此坚定,华贵妃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京城中四大世家相互操戈,太后欲再嫁庆阳长公主。祖父便为含英提起了婚事,华家与岳家联姻。那太后只能挑魏家。 魏家手里握着西川的兵,本就不易轻举妄动,现如今两家冒然联姻,至魏家于何地? 华贵妃望着殿外玩纸鸢的孩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华含英注意到她变化的表情,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婚事。便安慰道:“姐姐不必担忧,岳渟渊品性正直,岳家也已经答应了婚事。” 岳渟渊在官场上名望颇丰,他是首辅华贵霜的学生,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虽出身世家,却无世家子弟的陋习,对内极为孝顺,对外也是刚正不阿。 京城中,找不出第二个名望与他一般的世家子弟。 同时,他也是大瀛开国以来第二位连中三元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