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梁执今嗓音很好听,特别是放缓了语调,放柔了声线之时,便如同本人一样清冽,像是冬日的泉水,清凉空灵。 可声音再好听,沈念慈也提不起兴趣来,眉心紧蹙,神色低沉,只觉得头大。怎么还落得个一对一教学,教的人还是梁执今,真是让人窒息。 沈念慈垂眸看向古琴,不情不愿地抚上琴弦,试探地挑起,一声急声猝然响起,接着又是一勾,又是一抹急声响起。 这声音沈念慈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皱眉,试探地望了望一旁的梁执今。 听到这动静的梁执今,自然没有另外,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却在转瞬间,手掌轻覆在沈念慈手背之上,细腻的肌肤相触,冰冷的感觉传来,沈念慈有些许愣神,心跳在这一瞬间猛地加速。 紧接着,梁执今握着沈念慈的手,领着她的手指在琴弦之上转动,他用的力道很轻,沈念慈觉得有点点发痒,酥麻似的电流从手背传开,流淌全身。 梁执今的耐心极好,一遍又一遍,两人手背手心相触之面,都渗出丝丝薄汗,黏糊糊的,春日清风拂过,有带着点点凉意。 好在,在他的引导下,沈念慈弹奏的音调终于连串起来,只是还有点磕磕绊绊。 “你再反复练习,便会流畅的。”梁执今抽回手指,在一旁瞧着。 沈念慈便在梁执今的叮嘱下,不得不反复练习着这手法。他看得认真,眼睛还尖,沈念慈一有什么错误,便立刻挑了出来指正。 这样子,沈念慈还不能马虎片刻,指腹传阵阵灼热,力道没用好,琴弦韧劲十足,还有着些许刺痛。 沈念慈实在没想到这人这么较真。 “学琴不能急于求成,得循环渐进。”沈念慈实在是没有耐心弹下去,想同梁执今讲讲道理。 梁执今转头盯着少女,琥珀色的深邃瞳孔中透着认真,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其实我对于琴并没有什么天赋,只是教导之人严厉苛刻,要我事事精益求精,做到最好。冬日练琴,每每练到手指僵硬,他便会给我备下一盆热水,浸泡片刻,有了知觉,便让我继续。” 热水浸泡,能让手指恢复知觉,同时也让痛感恢复。水泡发了肌肤,使其变得更加软糯,碰到坚韧的琴弦,无异于站在剑刃上跳舞,痛感密密麻麻,是无穷无尽地折磨。 梁执今说得云淡风轻,沈念慈低头瞧着那双手,清瘦修长,指骨明晰,她实在想不到这么好看的手指受到这种折磨之时,是什么场景。自己这样子练习的时候,指腹的灼痛,都如同针刺一般。 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宫里的先生如此严厉吗?” 听到这,梁执今弯眼失笑,阳光倒映在皓眸之中,这还是他头一次露出少年般明媚的笑容,没有一丝杂质,熠熠生辉。 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沈念慈的问题,宫里的先生惯是会见风使舵的,岂会严厉教导自己,这不过是那暗淡的前尘往事罢了。 沈念慈回过神来,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处处规劝着自己勤能补拙,嗔怒道:“殿下是觉得我不用心,比不上你勤奋。” 瞧着眼前活灵活现的真人,梁执今欢欣雀跃,没过脑子道:“你要比上我干什么,沈大姑娘说得对,学琴非一日之功。若你想,我可以教你一辈子。” 话音落下,两人皆微微一怔。 两人比肩而坐,两相凝望,在宁静的世界里,眼眸之中倒影出澄澈的对方。微风吹过,少女的甜香和清冽的冷香相互缠绕。 一辈子,这三字,在两人心中发痒发烫。 苏漾刚冲进学堂便瞧见两人比肩而坐,相互沉默无言的模样。惊得硬生生停了脚步,膛目结舌,呆呆地张了嘴巴。 就直直地站在门口,把赶来的陆淮真吓了一跳,趁着那两人还没有发现,连忙拽这苏漾给他直接拉了出来。 苏漾被拽了出去,一回想到里面的场面,毛骨悚然呀,不满地开口道:“陆淮真,你干什么。” 陆淮真不解,“什么干什么呀!” 苏漾指着里面的方向,怒声道:“你是疯了吧,你自己的学生让梁执今去教干什么。” 这嗓音吓得陆淮真连忙去捂着苏漾的嘴,低声斥责道:“小声点,干什么呀!别让里面的人听到了!”想到苏漾的话,接着疑惑道:“梁执今怎么就不能教沈大姑娘了,你是不知道呀,梁执今对人家姑娘有意思,我这是帮他!” 苏漾气急败坏道:“帮什么呀,你糊涂呀!梁执今心怡之人是那林颂月。” “啊?”陆淮真错愕一声,接着道:“你从哪听来的?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苏漾刚想把前世两个字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