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柔蝶翼般的睫毛遮下,神色不明地轻声打断了容钰的喋喋不休:“容钰。” 正吐槽起劲,回味痛楚的容钰一滞,茫然看去,“怎么了?” 姜怀柔目光直直地对上容钰的视线,听不出语气地问道:“你说的那些人是哪些人?你不是不知道御景煊干什么去了吗?” 不待容钰想好怎么编,呸,怎么说,姜怀柔便接着抛出了疑问:“每次提及御景煊,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吧?还有,四爷我是见过的,他带我见的,你觉得对的上吗?” 容钰急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被这小姑奶奶知道了,不得让御景煊跪搓衣板跪个三天三夜?关键是,跪搓衣板事小,生气了可就不好哄了啊。 无奈轻叹,“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御景煊他,是去见自己的小青梅了。” 兄弟,别怪他胡说八道,他笨,脑子里能想到因时制宜的理由也就这个了,总比实话强。 姜怀柔只淡淡地看了眼坦然到没有破绽的容钰,不甚在意地问了句:“为何见她?” 容钰绞尽脑汁才想出了理由:“因为,那个小青梅前些日子听说了你和御景煊的事,伤心欲绝,她又和御景煊打小相识,两小无猜,御景煊也不能看着她那样伤害自己,所以就去哄人了。” 胆战心惊地凝视着姜怀柔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御景煊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对那什么小青梅没有半点意思。” 姜怀柔不言不语地沉默片刻,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还挺渣?” 她当真了,想来,她对御景煊的了解也仅限于众所周知的,他身边都有谁,她又知道多少?更没有容钰清楚。 许诺了她,却又去哄别的女子?既然如此,还讲什么心里只有一人?心里百感交集,酸涩却又升腾起丝丝厌恶与怒意。 容钰还不知道自己随口乱说的借口引起了多大的沸腾,自顾自地说道:“是挺渣的......吧,”不禁有些愧疚,不小心毁了某人的形象,“说着心里只有你还去哄别人,可不就是渣吗?等他回来我就帮你说道说道他。” 越说越心虚,他怎么偏就想了个这种狗血理由啊,跟御景煊完全不搭边,若是被御景煊知道了,不得掐死他? 然而,更令容钰懊悔的还在后面,姜怀柔把四爷塞到懵然不知所措的容钰怀里,绝美的面庞冷凝,“不用了,让他去哄小青梅吧,四爷我就不帮你照看了,还有事,先走了。” 容钰:!!! “不是,诶,姜怀柔,姜怀柔!你别走啊,我说着玩儿的!” 只是现在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越补漏洞越大。 容钰生无可恋地看着快走走远的倩影,跌坐在凳子上,完犊子了,玩脱了。 说时脱口而出不计后果,现在好了,容钰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忘了这是人家两个的相处方式,哪能用他万花丛中过的那一套来自圆其说啊。 现在一想,为了不让姜怀柔知道担心,他条条说的哪个不是往她心口上插刀?肯定不好受,还用什么“两小无猜”,真想打烂他这张臭嘴了,啧。 完了完了,让这丫头无辜受了情伤不说,御景煊一定不会放过他。 为何这丫头这般聪明有什么可疑之处当即就发现了,而他乱编的这些她却偏偏就信了呢?容钰想不明白。 “啊!” 容钰捂着脸气冲冲瞪向怀里呲牙敌视的四爷,“你这只臭兔子,打我作甚?反了你。” 四爷睨了他一眼,后腿一蹬跳了下来,转眼间可就蹿没影了,容钰一时不察被蹬得往后一撤,胸口隐隐作痛。 想要训斥几句泄愤却连兔影都没看见,憋了一肚子气地吐出一句:“成精了。” 姜怀柔漫步走在长宁街上,心里又闷又堵,可恶的御景煊!若是回来了最好别来找她,不然一定要他好看! 手里的花早就成了片片的花瓣。 走着走着面前却突然被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男子挡住了去路,眼底乌青,眼神轻佻,看衣着应是一个公子哥。 “姑娘,心情不好啊?瞧瞧这娇嫩的花儿都成什么样了?”那公子哥还含沙射影地朝她挑了挑眉,自以为的帅气,其实油腻地难以入目。 姜怀柔没理他,也不废话,“让开。” 管他让不让,她走就是了,谁知刚向左迈出一步,那公子哥也挪了一步,抬眸看去,“你想干什么?” 那公子哥摸着下巴贱兮兮一笑,“我想干什么?干什么,姑娘都愿意吗?” 姜怀柔秀眉皱起,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等等,她怎么瞧着他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