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骆惊尘正好从外面回来,大步迈进屋内,“那是你上次茶艺课上泡的茶,我和先生拿了些。” 哦,原来如此。 那味道确实销魂,难为他了。 诶,不对啊,菅悦问骆惊尘:“你拿那茶干什么,那么苦?” 当然是对付讨厌的人,看桌前猛灌水的迦叶公子,骆惊尘心中幸灾乐祸,面上却丝毫不显。 “我说了,苦茶败火。” 可真有你的,菅悦冲他竖大拇指。 “你去找严教头可问出些什么?”菅悦继续问正事。 这几日他们分头行动,发现最终的落点还是沈如晦,但他们又不能打听到正主面前,只好在这书院侧面打听,现如今信息倒也拼凑得差不多了。 “根据严程给出的学生入学名单和国子监大事记录,沈如晦是前年进入国子监任职司业,短短半年,就坐到了祭酒的位置。” “前任祭酒据说犯了事,无声无息就下台了,但具体犯了什么事,大事录上并没有记载。” 菅悦翻着入学名单,找到了沈漫灵的名字,巧合的是,沈漫灵的入学时间正是前年,和沈如晦进入国子监任司业的时间只差了一个月。 “沈如晦今年多大年纪?”菅悦问迦叶公子。 迦叶公子凝眸思索着:“大概三十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你家小小姐应该多大了?” “十四岁。”这点迦叶公子倒是很笃定。 菅悦看了一眼沈漫灵的年纪,十六岁,年纪对不上啊。 菅悦又翻开了大事录,找了一圈,没看到关于王六指进入国子监的信息。 “咦?这上面怎么没有王六指的事情?” 骆惊尘摸出一本仆役考勤表,扔给她:“王六指的身份,自然不会出现在大事录上,他的事在这上面。” 菅悦恍然点头,她可真是傻了。 根据王六指第一次出现在考勤表上的日期,他进入国子监的时间倒是比沈如晦和沈漫灵二人晚多了。 王六指进入国子监的时候,沈如晦已经当上了祭酒。 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这王六指竟然还是沈如晦亲自招进来的。 “根据这些条件来看,这沈如晦八成是有什么把柄在王六指手里。”菅悦推测。 “亏心事做多了,不走夜路也会撞上鬼。”迦叶公子冷哼,“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菅悦合上自己的小本子,和骆惊尘对视一眼,说道:“当然是引蛇出洞。” 也是时候该会一会这位祭酒大人了。 沈如晦最近焦头烂额,王六指死了,他却并没有感到踏实和安心。 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从书桌上捻起那张纸条。 上面写着——今晚三更,慈佛堂见。 第一次的纸条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王六指手上有你的把柄吧。 第二次的纸条写着——我知道沈漫灵和你的关系。 到底是谁?他恨得咬牙切齿,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谁也不能毁掉这一切,谁若是敢威胁他的地位,他不介意送他去见阎王爷! 为此,他已经抛妻弃子,也不在乎多做些孽了。 想到这,他眼神更冷,将手里的纸条狠狠握在掌心,扬声道:“平步,备车,去国子监。” 门外叫“平步”的小厮应了一声。 慈佛堂是国子监的一处奇景,本来学堂不应该有这种烧香拜佛的地方,总感觉很违和。 在沈如晦没当上祭酒之前,这里本来是一口井,后来里面死了人,为了化解怨气,便在这里建了一座佛堂,超度亡魂也算做了件好事。 因为这件事,他还被陛下点名表扬说有一颗善心,还得了不少的赏赐。 夜半,三更天。 乌云遮月,冷风呼啸,沈如晦披着黑色斗篷,推开了慈佛堂的门。 宝相庄严的菩萨像立在面前,阖目祝愿,无悲无喜,四大皆空。 在菩萨像面前的蒲团上,跪坐着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像是来索命的无常。 在这空旷静寂的佛堂,他竟然生出这样诡异可笑的荒谬错觉。 他摘下兜帽,冷声问:“你们是何人?” 那二人正合掌祈祷,片刻后起身,待他们转过身之后,沈如晦看清他们的脸觉得越发可笑了。 朱筱筱,赵戚风,两个乳臭未干的学生,居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