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沈徊正同崔清一在一处,没说两句话就见唐现余有些神色恍惚的走着过来。 肩膀也微微耷拉着不见仪态,莫名颓唐,最该春风得意的便是他,众人也只当是他吃酒吃多了。 唐现余一在角落坐着,便有几位进士和上前搭话,言语中不免有些讨好之意。 最边上的张良云看着众人交好唐现余,三角眼轻蔑的看了一眼,轻嗤一声:“世家强盛,这状元郎毫无根基,若是不巴着沈律,上下融通,怕是在翰林院都能编一辈子书。” 看了眼一边愣神的张良辰,张良云哼笑道:“三弟你也莫要气恼,这状元最后,定是还不如你和钟家那小子呢。” 张良云是庶出二公子,去年张皇后给他安了个九品的明极宫羽林长,守职倒是少,最是喜欢背地做些仗势欺人的小事。 张良辰轻嗯了一声,没有多想搭理张良云。 张良云自讨了没趣,讪笑两声,也不馁,“三弟莫要不信,你看他今儿巴结沈律的模样,也只是仗着有个白得来的妹子在东宫做夫人。” 张良云说到此处,眉尾挑了挑,言语中有些得意:“前些时候听娘娘贴身女官说,娘娘料事如神,早在上次那劳什子沈姑娘去未央宫的时候,就将绝育的汤药灌了......” “二哥!”张良辰出声打断,面上看着有些不齿与之为伍。 “诶,三弟实在是读死书了不是,那奉仪夫人不能生育才好呢,若是能让沈律也——” 张良云话语骤然一顿,不是因着张良辰的话,而是瞧见了太子殿下! 沈律站在两人身后辛夷树后的小道上,目光幽沉,面上阴冷,任谁也看得出他是触了怒。 临近些的几位公子察觉沈律看过来的面色不对,纷纷噤了声,不再说话。 张良云脖子一缩,心里直发凉,也不敢像方才那样直呼其名,反而结巴道:“太、太子殿下......” 眼瞧着沈律面上冷静,带着福岚公公和左丘家的公子绕过两丈外的台阶走了上来。 张良云一抖,讨饶道:“......殿下,我今日吃了酒,说糊涂话了。” 张良辰看了眼沈律,规矩见礼,到底是一家,帮着求罪道:“殿下,我二哥......” 话还没说完,却见沈律陡然发难,一脚将人踹了过去,碰倒了那圆肚的青瓷牡丹花盆,发出一连声“啪啦——”的瓷器摔碎声响。 张良云心窝一疼,方要说话,却不住咳了起来,胸腔像是针锥着一般火辣辣的疼。 听着声音,宴饮中霎时一静,看着宴庭中的情形,都不敢啃声了。 远处的萧宿同袁回延对视一眼,忙上前去看,怎的殿下同张家的在明面上都起手来了。 沈律招了招手,声音冷冷:“子策。” 左丘子策道了声是,上前将人揪着领子抓起,提着摔去了庭中,庭中站着的几人见人甩过来,忙后退避让。 张良云左边的牙齿磕了,啐了一口鲜血,张嘴道:“殿下饶命,我酒后之言岂能当得了真......” 膝弯处传来的剧痛打断了张良云的话,也让他不住的跪了下去,要起身却被左丘子策这力大的凶狼钳制着肩膀,起不了分毫。 沈律嘴角轻轻勾了勾,有些冷凉:“你在孤的东宫酒后狂言,扰了宾客,今儿就跪在这庭中给诸位宾客谢罪罢,宴饮不歇便不能起。” 萧宿上前道:“殿下......” 这怎的无故打起张家和皇后的面子了?这三皇子沈徇还在这呢...... 看了眼福岚的眼色,又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沈律冷冷一笑:“孤替张大人管管你这竖子,二公子可服?” 咽了口血沫,生怕沈律这肆无忌惮的疯子又做出什么举动来,忙哽声道:“服!服,服......” 张良辰上前,方要开口,便被沈徇拉住。 沈徇看了眼面色阴沉的太子,他这二哥一看面上平淡到毫无波澜的冷,确是看着像是真触到怒意,连他也有些怵。 沈律不开口说话,宴席中还是静的落针可闻,原先在庭中宴饮的几人,都纷纷的躲着跪着的张良云。 在楼上的乐安颤了颤眼,将几位姑娘拉离围栏,“这,咱们只管作咱们的诗......” 众人静默,无人应和。 外面宴庭这模样,谁还敢在这呆着作得下诗啊。 一边捏着帕子的左丘子笙忙道:“公主,我身子有些不爽利,不若我便先回去了。” 有了一个开头,这些姑娘都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