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玉宴,宴新贵。 大胜这类宴饮多以和河溪为宴处,是以宴饮也设在临近宫外国子监的琼玉溪沙洲。 宴饮开始之前,还有前三甲状元唐现余,榜眼张良辰,探花钟期书打马从朱雀大街绕到玄武大街,掷花掷果,风光无两。 再且,这三人可是个赛个的俊美好看,便是出身不显的唐状元也是相貌出众,看着是个俊俏儒雅读书人。 琼玉溪,早前礼部和内宫便负责着一应的佳果美酿,各方名士才子大展文章,便是圣上和张皇后也圣驾凤驾光临,宴饮诸卿。 今日是宫中宴饮,各位皇子也在,可在座的大半,心思却在那同探花郎说话的一脸沉冷压迫的太子殿下身上。 传闻太子殿下手段毒辣,不及诸位皇子仁善,但看所做政事,却是强硬得利。 单说若是赈灾一事拨到东宫,从出了东宫到地方官,翊卫办事事无巨细,可没谁有那个胆子敢贪墨一个子。 一边游廊上的白即觉想着沈琉晚说的话,暗自沉思片刻。见前面那一身山矾色杭绸的云纹袍的公子,笑着上前道: “崔公子,怎的独自在此处,不与众人一道吃酒赋诗?” 崔清一回头,见是宁安王世子,躬身见礼:“世子说笑,琼玉宴宴的是琼玉,我等顽石,便乐得不去凑数。” 崔清一出身大族崔氏,同定都挂钩的,只有姑姑嫁与了钟家二老爷钟驰安,做了尚书令夫人。 而探花郎钟期书,也是崔氏所出,崔清一同钟期书还有姑表兄弟的亲缘在。 白即觉笑道:“崔公子此言过谦,虽不是前三名的琼玉,排名五,不也证明崔公子是块上好的璞玉。” 白即觉言语中的拉拢之意过于明显,崔清一看过去,方要说话,前头花树宴庭处,传来瓷盏碰撞的响动。 宴饮霎时一静,不等那些宫女太监将人搀起来,就见今日那风光无限的唐状元竟哭了起来。 发生的突兀,便是高位上的当朝圣上沈召启都愣了一瞬。 三皇子沈徇有心拉拢,忙上前道:“哎,状元郎这是高兴坏了,还是有旁的原因,父皇也在这呢,今日可是状元郎大喜的日子呢。” 唐现余没顺着沈徇的搀扶起身,反而跪地起来。 痛哭道:“圣上,我同大胜诸位学子寒窗苦读,希望能展望一腔抱负,如今国富四方来贺,小子心里对家人还有难言......” 张皇后眼神一转,坐在高位上招手让沈徇回去,转而看着下面跪着痛哭的状元郎道:“状元郎 一腔抱负可是好事,自古忠孝节义,状元郎将父老接来定都,也算是让他们享福了。” 闻言,圣上点点头,目光如有实刀,“朕特赐你宅邸一座,接父老尽孝。” 谁料,唐现余闻言面色一白,戚戚道:“小子家人,全都去了。” “这.....”一时四下有些哗然,倒是沈律掀眼看过去,目光冷凉。 唐现余接着道:“小子还有一妹妹,自小不得认,这才在今日得见圣颜,求到圣上跟前。” 沈召启道:“你且说来。” 众人四下安静,等着听唐现余说道,心下想着都是一些欺男霸女的行径,才这般让状元郎缄口不言。 唐现余看着十分为难的模样,还望诸位皇子站立的地方看了眼,像是有些后怕。 看这状元郎的神色,众人再次面色各异,脑海里想着是哪位皇子新得了良家女,沈召启余光见面色各异的儿子,目光冷了下来。 唯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皇后轻笑一声,善解人意道:“你且说来,不论是谁,圣上既说了,定会给你做主。”反正不会是徇儿。 “是......太子殿下,小子的妹妹,在东宫。” “!!!” 整个琼玉宴,落针可闻。 见那尊贵压迫的太子殿下虚虚眯了眯眼,他身边跟着的近侍袁大人和萧大人也面色不改。 众人反应过来,是啊,这太子殿下何许人也,虽喜怒不形于色,睚眦必报,但确是不近女色。 除了前些时候传出来的的那靖阳王府养女,可真是不与哪家姑娘亲近。 不会是,那靖阳王......养女? 张计芸最先反应过来,轻笑一声:“这,状元郎莫不是说错了?据我所知,这太子东宫里,可只有那叛贼的养女一位妾室。” 说妾室是抬举了,还是个没名没分的丫头。 唐现余继续语出惊人,“皇后娘娘,正是那养女,沈岁晚,是小子的亲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