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原是被寻香搁在一边去了,一时无措。 等沈岁晚回神时,只见四周的宫侍和跟着沈律过来的太监都散走了。 沈律背着手站在水榭外头,看着廊外的澈音潭,芰荷打着花苞,水中映月,清风送爽。 听见动静回头,就见还在躺椅上的姑娘已经穿好了鞋袜,乖巧的站在他斜后方。 那盈白的脚踝也被藏在鞋袜中不得见,沈律眉头细微皱了皱眉。 不等沈岁晚问安,沈律开口道:“你倒是清闲。” 沈岁晚一顿,紧了紧捏着手上的扇子,这话确实是没错...... 沈岁晚开口,眼底盈盈道:“都是殿下的赏赐和恩宠,岁岁才得这清闲日子......” 她头发散着,少了簪发的端庄,称得人多了几丝慵懒散漫之意,反而更添娇艳姝丽。 沈律见垂在她肩颈处的青丝,指节忍不住轻轻勾了勾,想起早上他还因面前这丫头被姜太师说教,眼底暗沉,总得讨些好处。 月色渐沉,香帐熏着方才烧着的杏花香,沈律总算放过她,沈岁晚有些胆大的枕在沈律那有力的臂膀上。 沈律轻轻低眼看过来,不等说话,就见姑娘眉眼间还有些未消的春色,轻轻的咬了咬绯红的娇唇,问道:“殿下,岁岁可能求殿下一事?” 沈律眼底闪过几丝墨色,但看沈岁晚那眉梢的含娇春意,耐这性子问道:“何事?” 沈岁晚轻声道:“先前我有一贴身丫鬟,伺候我有六七年了。” 沈律皱眉,冷沉道:“东宫的宫侍伺候不尽心?” 沈岁晚忙支着身子微微起身,解释:“惊春苑的宫侍伺候极用心,只是我有些想念那丫头,想着能不能让殿下放我出去小半日,我看了便回来。” 察觉到男子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般,让沈岁晚有些忐忑。 沈律淡淡笑了一声,指间碰了碰沈岁晚的桃花眼,惹得人眼睫不自觉的抖动,好像十分害怕。 “你倒是会趁机提好处的,只此一次,半日而已,你跟福岚说说便是。” 沈岁晚察觉到眼睫上有些冷凉的指腹移开,才缓缓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却听沈律道:“伺候孤穿衣。” 沈律面色渐渐冷了些,有些索然无味。 沈岁晚咬唇,上前往那雕了菖蒲兰叶的檀木支架上拿过沈律的衣裳,乖巧的给人穿衣裳。 沈岁晚今夜沾了一晚的杏花香,现下低垂着脑袋在他身前穿衣,清甜的香气又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息,沈律冷沉的面色缓了缓。 看她像是性子乖巧的,才来东宫尚无一月,就同伺候的宫侍打成一片。 沈律有些冷淡的出声道:“明日便让福岚给你对牌,每月许你出去一次。” 男子沉稳的话语,让她愣神一瞬,“诶?”方才看着冷脸的模样,还当是她得寸进尺的讨好处触了忌讳。 不等沈岁晚应答,屋外早听见动静的福岚轻轻扣了扣门,推门进来:“殿下,可要回和胜殿?” 和胜殿是太子的正寝宫。 见沈律走了,沈岁晚睡意也消了不少,惊春苑的宫侍和婆子也有些兴奋睡不着。 今日,太子殿下可是亲自摆驾惊春苑,还要了三次水,这得是多大的荣幸,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东宫没有女眷,这沈姑娘可是独一份。 翌日,日出雾露馀。 宫侍们将游廊上的卷帘卷了起来,初夏的日头不大,正巧晒晒游廊上的摆着的几盆花草。 沈岁晚听着外头动静转醒,昨日睡得不大好,沈律再塌上躺过,沈岁晚鼻息里时不时萦绕一阵沉香的霸道气味,实在让她不熟悉。 听见动静,寻香几人带着梳洗用的物件进来,寻茶笑道:“姑娘醒了,今儿一早,重总管让典设司的人来过,说是给姑娘换换有些陈旧的物件,书房那梨木的案几都换做檀木的了......” 沈岁晚坐在妆奁前挑着朱钗,闻言手上一顿,重总管......这重总管先前可是丝毫没有看管过惊春苑的事。 看来昨日沈律屈尊降贵的来了偏远的惊春苑,确实是有些惊动了东宫众人,便是沈岁晚都好一阵讶异。 后来打听了福岚,才知道,原是过不久东宫也要办揽月宴,福岚觉着寻幽潭旁边的长溪馆和临溪小榭不错,这次来了惊春苑这边。 寻香接过沈岁晚挑好的玉兰衔玉蕊珠的簪钗,问道:“姑娘,今儿还去正殿侍墨吗?” 不等沈岁晚点头,寻诗拿着册子进来,闻言接话道:“姑娘今儿应是去不成了,一早殿下就带着几位大人去了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