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琪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又从荷包中取出一张字条递给我:“这是翦泉道长托我带给你的。” 我接过,疑惑地看着他,问道:“道长他说什么了?” 他只垂眸答道:“你先看。哥哥离开后,他给我的字条,叫我等你要离开庄园的时候再交给你。” 我迟疑着打开字条,只有短短十四个字: “定天下终临凤座,乱天下祸水红颜” 我讶异地望向宗政若琪,心跳地飞快。这谶语……这谶语是在说我么? 他又肃色说:“他还说要你自己领悟,人生的路,看你要怎样走了。道长就说了这些。” 我轻声问:“那少爷有没有告诉过别人?” 宗政若琪郑重其事地说道:“姐姐放心,字条我未看过,也未对任何人讲过此事。回来后我便将荷包藏了起来,不会有其他人见过。道长嘱咐过,现在字条姐姐拿走了,我自当这事从未发生过。” 我安心一些,急忙将字条折好放进袖中,向他欠身后快步离开了。 === 惨白的月光淡淡地洒在窗前地面上,我躺在竹床上,借着这仅有的微弱的光盯着字条上的十四个字。 定天下终临凤座,乱天下祸水红颜。 我自嘲地笑笑。我不过是一个婢子罢了,自负念过书习过武,比普通的仆役强些,难不成还有搅动风云的本事? 只是……翦泉道长是御封道长,能出此谶语,必定是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当今皇后安在啊,只是听说因为一直没能诞下子嗣,自觉愧对江山社稷,整日吃斋念佛,为皇家祝祷。大昭国力虽然不复盛世,但也不至于就陷入乱世。道长未见过我,就出此谶语,不怕朝廷降罪么? 我不禁地想,自己有何特殊?是生辰八字太硬,还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还没县令家千金的饱满呢。 窗前的月光,会催眠似的,想着想着,眼皮子重了,我边打着哈欠边想,李太白果然有雅兴,窗前这样柔柔的月光中,还能作诗…… === 回程时,我还是选择了坐在马车外面,自从昨晚看到那谶语起,我这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哪里还有伺候人的心思,跟主子坐在一起总怕会被看出什么。 这样看似大逆不道的东西,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渐渐发现不对劲。今天的山路异常安静,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与来时完全不同。想起听说上次他们遇险,难道是宗政武派人封了路? 马车快要行到山口的时候,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一些异样的气息浮动在周围,我立刻警觉起来。周围安静得让我窒息,没有一点风,树梢静静地伫立,山谷里能听到的就是马蹄声和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 我注意着周围,轻轻掀开车帘,宗政武和夫人似乎都已经睡着了,只有宗政棠少笔挺地坐着,看他的神色,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你也感觉到了异常?”他问我。 我点点头。神秘的气息,我无法断定他们离得是远是近。我和宗政棠少都不敢多说话,只能用眼神交流。 我轻轻在车夫耳边嘱咐他:“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保证马车平稳前行。”估计这个车夫也多少是有点功夫的,听到我的话后面不改色地继续驾车,只是抓着缰绳的手握得更紧,指节隐隐泛白。 宗政棠少守在车内,我在外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右手悄悄地摸到缠在腰间的软剑,准备好随时抽剑攻击。 突然间那股异样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是敌人有诈! 马车继续前行,一切如常。 一声尖锐的鹰唳划破长空,我因这刺耳的声音微微皱眉,却没想到这时马车轻微晃动,车内传出打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