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时隔多年,修改数次,将最早连载的原文1-29章全部重发一遍,部分短评与文章内容对不上号了。十几年,算是圆自己一个梦。 6月25日开始更新。
春光明媚,我静静地看着窗棂旁从砖石里钻出的一株草,虽然窗边风大,它却依然挺立,草枝顶端盈盈点缀着一颗雪白的花骨朵,娇小的植株,却坚韧如翠竹。我拿手轻轻拨动了一下花骨朵,心里怜爱之情油然而生,却同时又有惺惺相惜之感——它和我的处境多像啊,努力生长在石缝中,迎风而立,孤独自处。 正当我愣神之时,婶娘提着水壶开门进来,拿着一只黑陶杯子倒了满杯水递给我。 我从木箱上跳下,诧异地看着她。他们已将我关了一个多月,不理不问,今天竟能将水送到我嘴边? 我接过杯子,看了看里面的水,又看看她,目不转睛地,希望从她的眼睛里探究出原因。 婶娘显然被我看得慌了神,支支吾吾地说:“喝水啊!天……春天天干物燥的,小心生了火气。” 我好笑地看着她,已把她看得不明所以。“多谢婶娘!婶娘是楚霜的长辈,婶娘给我倒水,我可喝不起。” 她突然握住杯子,紧张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握住杯子的手,起身笑着颔首行了一个晚辈的礼,接着双手捧着杯子,说:“这一杯自然先敬婶娘,婶娘先喝了,我才能喝,以免被外人说楚霜不守礼数!” 她本能地推开我的手,神色慌张,很明显地暗示了这杯水有问题。我也不愿和她多纠缠,抬手便将杯子掷了出去。 只见杯子在地上弹起蹦了两下,轱辘轱辘地滚了开去,水洒在土地上一片墨黑,不一会儿也都渗进地里了。 “你这个死丫头!这么多年白吃白喝我家的,你还想赖多久啊?小旭刚娶媳妇,眼见着就要有身孕了,我们可没钱再养你!” 她激动得脸色通红,面目扭曲,将一壶开水随手扔在一边,也顾不得水花四溅烫了手,就双手挥舞着朝我扑了过来,似是要掐死我解恨。 这妇人平时胆小怕事,没想到竟能生出杀人的歹毒心思。 我只一手就将她挡了回去,随而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硬把我从韩先生的送葬队里拉出来的,还把我锁在这!” 闻声赶来的大伯堪堪扶住婶娘,将她拉开到一边,指着我鼻子就开始骂: “老爷子心善可不算我们都要心善,不知道哪里捡来个野种一养这么多年疼过自己的亲孙,好歹这些年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凭什么白白让你给人家做了童养媳?!看你模样本想把你嫁去个像样的人家,可昨儿夜里仙人托梦来说你是个不祥之女,留你在,我们路家是要断后的!” “所以你们就想杀了我,要毒死我?你们也不怕下大狱!” 伯父扯着嗓门喊道:“没想毒死你!那是迷药,就是想把你卖到京都去当使唤丫头!” 卖去京都? 本来已经怒不可竭的我在反应了一会儿后冷静了下来。还好,比我想的要好,起码他们不是要毒死我。 其实他们想给我找个好婆家无非也就是想多要点聘礼,对他们来说不管怎样总比我就糊里糊涂地待在韩家要好。 ===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也算是命途多舛了。我爷爷跟我说,他是在上山砍柴时发现我的。 不知道我被扔到山上多久,饿得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冻得身上发青,襁褓都被屎尿糊得恶臭。我想,也许真的是太臭了连野兽都不愿意来吃我。 爷爷是韩家的佃户,家里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不到二十岁就病故了,他去了没多久,爷爷就捡到了我,所以他总觉得我是上天怜他失子降下的祥瑞。 大儿子,也就是我大伯,打小与爷爷就不甚亲近,父子间就没顺过气。我渐渐长大,大伯家的大哥总欺负我,爷爷只好白天出工时将我带在身边。 韩先生是阑峙县的私塾先生,学识渊博,名望颇高,待人和善。我六岁那年,县令家的幼女要读书,先生看我还算机灵,便要我做了县令千金伴读。 韩先生的长孙韩奕,长我四岁,我幼时即与他相识。他一直如亲哥哥般待我,每次我顽皮犯了错,总有他替我挡着先生的责罚。 韩奕从小就生得好看,一个男孩子竟像个瓷娃娃似的,他又饱读诗书,出口成章,彬彬有礼,我大伯家那两个哥哥与他比较起来简直是相形见绌。 后来他见我做了伴读,就自作主张带我一起去习武,爷爷本是不愿意的,说一个女孩子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