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悠悠的颤动,金黄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点缀的更为华贵,姬娴衣掀开轿帘往外看,前方正红的朱漆门宇上雕着黄金龙,即使来来回回了很多次,那关着的门扉每一次打开仍叫她心里砰砰直跳。 此次前来是太后相邀来参加后宫里的赏花宴,这宴一般只有后宫佳丽有资格参加,至于为何她能来,答案昭然若揭。 如今后位空悬已久,而皇帝才登上大宝两年,根基不稳,权力不大,朝堂决策皆不能随心所欲,如若能得一方大助,且不是如虎添翼,龙位稳妥。 这柳臣相的亲二孙女可不就是恰恰好的人选,至于为何不是第一个孙女姬颜,就牵扯到一桩旧事了,此时暂且不谈。 “姬二小姐。”见到轿子,守宫门的侍卫首领讨好的上前躬身拜见。 随侍的杏花扶着自家小姐踏上轿板,走下来后,轻声说道:“起身吧,宋侍卫。” 起身之人左右看了一下,见周围没有除他们以外其它的人,急忙跑到姬娴衣耳边附耳说道:“昨日我在内宫庭轮差,深夜丑时宵禁的时候,贵妃娘娘穿着素衣从西门出宫了,行事轨迹有些可疑。” 深夜出宫? 姬娴衣:“一个人走的,可有带什么人?” “一人出行。” 后宫十里桃林。 “小姐,刚才宋侍卫所言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杏花边挑开挡着路的枝蔓边提议。 “自然要查,我倒要看看这位素来皎若秋月的贵妃娘娘到底在做些什么。” 杏花正要回是,眼角就看到了后方坐在肩轿上的人,双手并膝甚是有礼,耳畔的的紫色流苏轻摇过那嫣红的嘴角,赤紫相交分外和谐,前后几人抬台杠走得不快,见前方有人,眼也不眨的继续往前走。 这宫里现如今除了皇上和太后,其他人他们自是不用在意的。 “停下。” 清灵般的声音,柔中夹着几分软却又不觉娇弱,当这句话落下的时候,脚步不停的抬轿太监立即停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凑巧,轿头正好不偏不倚正对着姬娴衣。 一高一低,居高临下。 杏花自是认得这是谁的,正是因为知道,现在更是发憷,也不知刚才那话被听了去没,应当是没听到的,两者相距毕竟不近,姬娴衣一转头就看到这场面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胆,见到贵妃娘娘还不行礼。”轿旁随侍的太监大声喝道,尖细的语调让失神的主仆二人回过神来。 “阿宝,对姬二小姐客气一些。” 听到自家主子的话,阿宝低了低头“嗻。” 姬娴衣向来娇惯,被这贱奴才呵斥了心里不忿极了,对坐在轿子上趾高气昂俯视她的人更是不顺眼,这人不过是一个外国交换过来的质子,有什么好傲气的,说来,她商念禾也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 刻意的抚了抚头上戴着的步摇,姬娴衣微微抬眼,在看到她头上的饰品时,那双柔眼果然生了些异色,见此,她那股郁结之气才散了许多,笑道:“臣女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杏花在身后也随之行了个礼。 “免了。”商念禾收回视线,心里有了一份计较,宫里人都知道这步摇是先皇亲自为太后所设计,平常爱惜的紧,如今戴在姬娴衣头上,其用意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姬二小姐可也是来参加赏花宴的?”商念禾定睛看向她问道。 “应太后之邀而来,素来听闻后宫春季赏花宴的美名,花间一席,歌舞悠扬,诵诗饮酒悠哉悠哉,今日能来,真是三生有幸。” 见她答得欣然,商念禾弯弯一笑道:“宴席快要开始了,你得快些,让先到的姐妹等太久不好,我就先走了”抬手向下示意,轿夫了然的往前走。 浩荡的队伍消失在拐角,姬娴衣吐气啐了一声:“得意什么。”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今日各位姐妹在此一聚,祝各位尽心,尽情,尽意” 脚才迈进庭院就听到这句开场词,姬娴衣连忙抬头往声源处望去,玉阶之上,珠帘围了满亭让人看不真切,只有几道影影绰绰的倩影在其间。 外席间许多佳丽彼此都是有眼熟的,见突然来个外人都有些猜测是不是近来新进宫的佳人,低声细论,谁料,竟然无一人相识。 姬娴衣也有些慌张,虽然今年时常出入后宫,但都是单独见太后,偶尔会在太后宫中见到贵妃,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不免有些忐忑,急忙在外见了个礼:“臣女拜见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一人掀开帘子从里间出来,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亲侍柳婆婆。 “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