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便嘴巴微收,吸着气低低学了一声。严南一听,果然神似不已。 严南回想了一番:“那夜追人时忽然出现的鸟鸣,也是你作的怪对吗?” 六莹心叹他真是聪明,点点头。 严南不为所动,她虽是服软,但眼睛里没半分悔过之意:“公子哥送我去军巡铺狱甚至是提刑大狱又有什么干系呢?我与那死去的官爷素昧平生,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瞧见了那小贼被撞死,再加上王家官人……我吃苦头不要紧,但公子哥觉着,他们会让你搅合在这件事情里多久?” 严南瞧着她,她的确是猜到了。若是他拿她有法子,便不会按兵不动,暗中盯着她。旁人都不信他,王令吏更不会容他掺和进来。 六莹瞧了瞧旁边的玩意,却是个毫不起眼的珠子,那人见六莹望来,赶紧道:“娘子看看,稀奇玩意儿。” 六莹将那珠子拿起来,那人道:“娘子看这珠子虽现在没用处,但有个名字,叫避水珠。丢在那山涧里,这珠子下去,那山涧便可清澈见底啊。” 六莹称了一声奇,将珠子放了。那商贩见状,便向六莹身旁的男子示好,可惜拍在了马腿上:“官人,你看娘子喜欢,便跟娘子买了个好玩罢。”说完便瞧见男子神情严肃,冷冷抬了下眼,商贩心下一紧,一下子噤了声。 六莹噗嗤一笑,继续往前走。严南并不信她,她性情冷漠,怎么会对一个外人冒这样大的风险。段家的事情必定与她脱不开干系。 他眉头微皱:“你虽身怀异术,但擅自放走我们追捕的人,将一席官兵耍的团团转,你不觉得有些目无法纪了么?” 六莹几乎耐心耗尽:“多说无益,你说的段家官爷是谁害的,我的确是不知,只是心血来潮,便插手管了你们追捕的小儿。严卫探,你说我目无法纪,我承认有时候的确有一些,但比那军巡铺兵和王家草芥人命,我这一点目无法纪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倘若那小儿真被撞死,有人替他做主伸冤吗?” 严南被她一呛,停了脚步望着她。她见严南停住,转头望着他,眼睛还是一如既然的清亮:“或许你会,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也有些良心。” 严南听她这么说自己,倒不知道怎么接口。六莹道:“那小儿是我放的,这样罢,我替你了解一桩麻烦事,也当向公子哥赔不是,行吗?” 他未答话,六莹继续慢慢走着:“我知道你将那被打妇人和她儿子收留在府上,那汉子近日被放出来,时时在你家府门撒泼辱骂,还告去了王若酝表侄的府上,对么?” 事情的确如她所说。这几日家中吃饭,严应玮也有所耳闻,便问了严南。严南嫡兄不在,他又未成家,便是大房在操持着严府,严南也不避讳,照实说了。果然,严应玮十分不满。 严家三个兄弟父亲亡故后,跟着祖父生活,养成了性格内敛,话不多的脾性,但严应玮与严明义自小不对付,这些年随着官场的局势变化,两人关系更加紧张了起来。因严明义不顾祖父反对,强行为宋淮被黜一事出头,害得严应玮在王若酝一党中十分被动,随后祖父病倒离世,更是对严明义十分记恨。为着严明义,严应玮和严南在家中,常有争执。 严南没想到她说这个:“是又如何?” 六莹道:“我去替公子哥将这人解决了,公子哥也对我网开一面罢。” 严南微一挑眉:“你要怎么解决?” 六莹慢悠悠的道:“那妇人和男孩在严府府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那汉子不是爱打人吗?这事最好的法子便是将那汉子的手断了,若是还能用脚,便再将脚断了。倘若这样了还嘴不饶人,再将他舌头割了,如此一来,自然也不能再糟蹋自家娘子了,还能落个清净。”说完一笑:“放心,我决计不会让人瞧出与严府有干系,是那汉子自己发癫,亲手所为。” 严南没想到她这一双眼睛下面,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你……你一个女郎,竟然想得出这样恶毒的法子。”见她仍是眼神毫无波澜,严南自小见过的,识得的都是闺秀,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女子,气的有些急:“你这……妖女!” 六莹看着他的模样,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可爱,笑了起来:“我替公子哥做事,怎地公子哥还骂人呢?” 严南见她反笑,实在是匪夷所思,不想瞧她,将脸厌恶别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替我害人,不就是为了好拿捏我么?” 六莹还在笑:“公子哥说对一半。” 严南瞧向她,她又不说了,眼睛看向别处:“另一半是别的打算。” 他皱着眉:“你想也别想。” 六莹耸耸肩:“那公子哥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来。我已拿出了我的诚意,公子哥不允,我便不欠什么了。” 他停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