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把尸体捞起来后就看到二哥躺在岸边一动不动,查看的时候发现后面有人,就跟他们干起来了?” “嗯。” “结果你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尸体也被抢走啦?” “嗯。” “切,没用!” 路然一脸鄙夷,极度嫌弃他没有把那孩子的尸体完整的交给家长,尘归尘土归土。 “嗯?” 华晏瞪大眼睛,剜她一眼,抬手就准备给她一个脑瓜崩。 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他没用!虽然自己光荣负伤,可那偷袭之人也没落个什么好处,估摸着搁那个重症监护室躺着呢! 正在医院躺着的石开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随后又痛苦嘶了一声,喷嚏牵动着受伤胳膊差点给他痛晕过去: 该死的,谁在背后骂老子! ****** 两人正打闹间,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兹兹兹。” 门口老掉牙的门铃,扯着嘶哑的喉咙发出呜咽的电流声。 华晏用手肘戳戳路然,又朝大门努努嘴,让她去开门。 路然白了他一眼,极不情愿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仿佛自己是条离不开水的鱼,离开沙发就变成小鱼干,边走边嘟囔: “我说晏哥,您能不能大发善心,让咱们的门铃大爷退休享受美好的养老生活啊?” “说得轻巧,你要是给我钱,我马上给你换个唱钢琴曲的无敌豪华版。” 一听到钱这个字眼,路然悻悻的闭上了小嘴。 家里挣大头的目前就是这位躺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大爷,还有慷慨心善但是脑子受伤的二哥。 在这个家里,自己就完全处于食物链的最底端了! 要说路然有啥本事,其实也没啥本事,就是能看见鬼,也就是被世人熟知的阴阳眼。 虽说华晏和华瀛是阴阳师,但他们其实并不能看见鬼,只能根据磁场和法器来判断鬼的方位,然后摆法阵收鬼。 遇见恶鬼的时候就需要用牛眼泪开眼,但是使用此法十分消耗人的阳寿。 所以有些阴阳师会专门收有阴阳眼的徒弟,所以重阳子急不可耐的收了路然。 路然还在街头鬼混时,跟着当时的大姐大—-纹儿姐,参加了她人生中第一场拿刀动杖的群殴。 据说纹儿姐是个左臂白虎,右臂玄武,烟不离口,脏话满肚的一米八大高个。 路然平时的工作就当酒托骗纯情少男,没事儿也跟着纹儿姐镇场子。 所谓的镇场子不是露着纹身胳膊肘,脚踩酒吧台,大吼: 这是姐儿的地盘,老子看你们谁敢动! 见对方慈眉善目一身正气!是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 于是边往他那里跑,边扯着嗓子喊: “二舅!有人要砍我,救我!” 一嗓子惊得重阳子即将到嘴的烤鹌鹑蛋都掉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是哪里冒出来的便宜侄女,只见她身后之人一把西瓜刀垂直而下。 重阳子反应迅速,左手扯开奔至眼前的路然,右手抡起木桌上的玄铁短杖往对方胸口掷去。 只见那人被短杖击得直接倒地,躺在地上就开始妈啊奶啊吱哇乱叫。 他摇着头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捡起一旁的短杖,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 吓得那个小混混连水果刀也不要了,撒开屁股就往巷子里跑。 “感谢大哥救命之恩!” 路然眨着感激的眼睛,扑闪扑闪,好似千恩万谢全在不言之中。 重阳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她,标准小混混模样: 一件黑色骷髅无袖背心,松松垮垮的吊在肩膀上,脖子挂一根拇指大小的金属铁链子。 一条牛仔裤东一个布丁西一个豁口,好像越破越时尚一样。 再看看这姑娘的脸,估计五花八门的化妆品都被她全糊脸上了。 深紫色带闪片的眼影,肥苍蝇腿的睫毛直挺挺的倒插在眼皮上,眼睛珠子都快看不清楚了。 白得像鬼脸一样的粉底,粉得发亮的油嘟嘟嘴巴。 重点是,由于逃命流下来的汗把这些廉价的化妆品都搞掉色了,乱七八糟胡乱的扒在她脸皮上,堪称浓墨重彩! 重阳子心里只有一种感受: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路然无辜的盯着对方打量的眼神,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毕竟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本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心态,还是态度良好,语气恭敬的提醒了对方一句: “您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最好去寺庙拜拜,去去晦气哈。”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结果对方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路然当即手心出汗: 不是吧,今天那么倒霉,刚躲过血光之灾,又碰上咸猪之手! 还没等她继续天马行空,只听对方缓缓开口: “你看得见我身边的东西?” “嗯?您也看得见?” 于是重阳子以她天赋异禀为由,大方的表示要收她为徒弟。 路然还以为自己碰上了重度精神病患者,但很快就被重阳子自证清白,于是他们开心的成为了师徒关系。 重阳子倒是不吝赐教,准备把一身本事传授给她,可偏偏路然不是个好读书的材料。 七七八八反反复复的教导,也只能懂个三三四四。 终于在长达一年的忍耐之后,重阳子及其无奈的仰天长叹: 孺子不可教也! 就把半吊子路然丢给了华瀛、华晏,于是路然开启了自己混吃混喝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