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烛不明白她这是何意,什么叫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待她还想再问些什么,靳妈妈忽然面朝下一头栽倒下去。冷明烛一惊,,忙起身去看她,将人翻身过来仰面朝上,才瞧见她唇角流出暗红色血。 靳妈妈竟服毒了。 “妈妈,靳妈妈!” “小殿下,我对不住您,就算是死,我也没法安心去见皇后娘娘了!”靳妈妈拉住冷明烛的手,引着贴在自己心口上,“小殿下,我不求您的原谅,我不值得原谅,您要照顾好自己。” 她浑身痉挛,四肢抽搐,脸上极尽痛苦,“照顾好自己,还有六殿下,你们俩,一定好好的……” “不要查……” “什么都不知道……” 她已经开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了,慢慢地开始吐出白沫,口鼻眼角甚至耳朵也开始往外流血出,唇色很快就变成黑紫色。 靳妈妈一会轻唤她儿子的名字,一会又嘀嘀咕咕说着皇后我对不起您云云,一会又囫囵不清的说不知道…… 冷明烛将她抱在怀里,一点点看着她失却力气,四肢一点点变得僵硬,最后连呼吸都一并失去了。 十一年前的六月十二,她失去了兄长。 七年前的四月初四,她失去了母亲。 这一年的三月初八,她又失去了乳母。 身边亲近的人接连离她而去。 冷明烛呆呆地瘫坐在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到底是哀伤,愤恨?还是孤家寡人的失意? 她不知道,亦或是全都包含了。 其实,就算靳妈妈不服毒自尽,冷明烛也不会放过她,她早就想好了,会在问清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后,命人秘密处理掉她。 可是现在,她却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倒让冷明烛难以接受,无法释怀。 靳妈妈果真是选择了一个明智的方式,体面的离开。 冷明烛就这样坐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华英忍不住敲门进来瞧她。 “殿下!”华英吓了一跳,急忙进屋扑到冷明烛面前,拉住人里里外外的查看,待确定她身上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后,才安下心。 继而蹲身在靳妈妈凉却的身体旁查看。 靳妈妈的死相实在太过明显,不需要怎么检查就知道是服毒身亡。 华英与她多年相处,清楚她的为人,很快就猜到怎么回事,“殿下不必悲伤,靳妈妈也算是走得体面,没让殿下为她的事为难,我这就叫人将靳妈妈带下去,好好收整一下,给她个体面的身后事。” 冷明烛面无表情,摇摇头,“不必,将人拖出去悬挂示众,让府中上下都知道,什么是背叛的下场。” “殿下何必这样为难自己,你分明不是这样想的。”华英劝道。 冷明烛却忽然扭头盯住她,银灰的眸子冷得吓人,映出华英的脸,“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能猜透我的心思是么?” 她森森笑道:“我想的是,怎么将她鞭尸示众,如何将她抽骨扒皮!” 华英看着她这副宛若疯癫的模样,难掩眼底的痛楚与疼惜。 靳妈妈于她,是母亲一样的存在,从小细心呵护她、照顾她。当年林皇后薨逝,那些艰难颓丧的时光岁月,皆是靳妈妈一直都守着她、陪着她,同她渡过难关。 现在靳妈妈却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自己是个潜藏多年的线人。 过往的一切温柔与美好,爱护与关切都是虚妄。 任谁都会难以接受。 华英轻声道:“殿下您就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 “放过?谁有资格要我放过?我辛辛苦苦查探到当年的消息,拿沈开明入局,逼着阜阳侯和李氏狗急跳墙,才如愿以偿揪出潜藏身边十几年的线人,结果呢,我才知道,现在才知道,我得到的那点消息,不过是冰山一角!” “外祖的死,便连阿娘……”她忽然止住声音,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冷明烛低头,踉跄扑到桌前,一手倚在桌案上,另一手揉了揉发昏发胀的头。 方才被激起的高涨情绪也在一瞬间熄了火般平复下来 她摆摆手,道:“算了,都出去,把她也拖出去,别在我眼前碍事。” 华英眼眶湿润地瞧她,想要再劝一劝,还不及开口,就被冷明烛喝道:“出去!” 无法,华英只能让人进来拖了靳妈妈的身体,一同退出屋去。 房门掩得严实,里里外外终于只剩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