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鸣啾啾,窗下,季承安今日已是第三次把手放在晏淮序眼前晃,却见他仍视若无睹。 “喂,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他气急败坏,于是凑近他耳旁大声叫嚷道: “晏——淮——序——!” 这一喊,总算把他的魂儿给唤了回来,也吓得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躲远了。 “啊!承安。”他抱歉笑笑,露出一双小虎牙,“你刚刚说什么?” “嘿我就奇了怪了啊。”他双手抱在胸前,“我和你说正事儿呢,你说你,好端端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啊?……我……我有吗?” 季承安冲他翻了个白眼,旋即想起了什么,一屁股坐在榻上,露出一抹坏笑。 “你给我如实招来,你们俩昨天……” “我怎么敢!” 晏淮序怕他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忙急声打断。 “你急什么啊……我都还没说完呢!哎,看来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啊?” “什么都没发生。”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快点说正事。” “切,不说算了。先前,你不是让我追查云景别院那些人的踪迹吗?你可知道怡王的暗卫分属两批?一批呢,是他明面上训练的那些。这本没什么,各大世族总会暗中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可另一批嘛……” 季承安故意卖了个关子。 “是一帮甘愿追随他的前朝旧部。”他无奈道,“你能说些我不知道的吗?” “可你知道,他们为何甘愿追随怡王吗?” 季承安双手抵在桌上,问他道。 晏淮序一怔。 他倒是从未深究过这一点。 “单凭他与陛下不对付?”他细细凝眉,“可他也姓晏,即便真如他所愿,坐上了皇位,前朝也绝不可能复辟。” “对,这才是关键!你我皆知,澧帝不是什么好人,也没什么人追随景仰。彼时的老臣,拥护的与其是他,不妨说是世代恩养他们的皇室。所以单凭他晏长舒一人,为何能召集如此之多的前朝旧部为他所用?除了朝上支持他的文臣,甚至还有不少江湖志士。明里他有朝中人脉,暗中他有赤阳组织,才让他逐渐风光无限。” “李旻……” 一个答案似乎在晏淮序脑海中呼之欲出,却又收到了些阻障。 他接着自语道: “单凭李旻,绝不足以让江湖人士信服。若说当世之人,谁能有这等本领,那便是门生遍布天下的陆伯伯……” 他心中陡然一惊,脊背在这盛夏攀上了一丝凉意,愤然道: “可晏长舒……凭什么?他凭什么可以代陆伯伯号召众人?” 陆枕河在他心中,一直是比亲爹还要亲的存在。 更何况,还是所爱之人的父亲。 “这也正是我疑惑之处。”季承安道,“他自己的暗卫如今是在王府,可另一支,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难觅其踪。你我皆知,训练暗卫,最为必要的,便是一处足以能容下百人的场地,除了怡王府,不会再有旁的地方。” “可怡王府门前留有暗哨,每每来报,并无异动。” “唉。”季承安轻叹一声,“你跟我出宫一趟。” 晏淮序与他打马来到一处街前,抬眼便是一幢三层楼阁,牌匾上书“霁月”。 他微微眯起眼睛,问道: “霁月楼?它虽确与怡王有些瓜葛,但是要想在此处藏匿那么多男子,整日里练武议事,既不能被往来客人觉察,又要方便他整日往来会见,你觉得这可能吗?” “这处能供倡优名伶训练歌舞,便足矣供那些人维持训练。”季承安直言了心中猜测。 “可自她入宫……怡王已许久未来此处了。” 晏淮序喃喃道。 “若他从前走官道,为得就是维持他闲散公子的形象,可后来,改走暗道了呢?若不留心,怎能察觉?”季承安一把搭上他的肩,“你随我来看。” 两人运轻功飞至阁顶,晏淮序将附近的布局尽收眼底,不禁蹙起了眉。 “若非在高空中俯视,竟没发现这两处竟离得如此之近。” 怡王府与霁月楼皆两面临河,河流呈十字状,将其一南一北分隔而开,河上并无船来往通行,而怡王府又在街巷最末,正门朝北而建,偏偏霁月楼临南而开。于是,若走寻常路,自怡王府前到霁月楼,需绕行三条街市。 可正因他从前每每车马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