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祁、李诸离目光若有所思。良久,才目送章询离开。 次日清晨,章景同一行人一大早收拾好行李马车。环俞站在马车前接重物,三辆马车毁了一辆半,另外两辆修好也放不了那么多东西,坐人很是勉强。 环俞恢复很快,他气海旺盛。修养恢复一日千里,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始终缺乏血色。倒是焦俞给他看过后,直撇嘴说环俞真是会招人心疼。明明都好的七七八八了,面色还像是重伤未愈似的。 不过章景同倒是不相信。他觉得人总是人,恢复的再好也还是人。环俞的伤才几天,哪能那么快。脸上没血色,还是没养好。 蒋菩娘把章询的拓文抱在怀里,她舍不得把这儿丢下。柳公权的碑文,多难得啊。 章景同没注意另一个马车,他这边搭把手递了个支凳上去。 有个穆陵关士兵偷偷靠近章景同,低声说了一句:“大公子,昨日卫所报亡。军所里却不见订棺材。”说完就走了。 士兵若无其事的拿着兵茅,好像只是来检察的。 焦俞有些紧张,忙问章景同:“大公子,他这是什么意思?” 章景同沉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们江湖人下手见血致命,能拿准吗?我是说人和人体质不同,会不会有失控的情况?” 焦俞嚣张一笑,他说:“旁人我不敢说。若是卫祁、李诸离那个级别的,手里下几分力都是拿捏的住的。想把你打残,就绝不会把你打死。我们手里用了几成功力还是有数的。” 章景同想到那日回到卫所,满地倒在地上的士兵。脸上地上全是血泊一片,看着横尸遍野非常触目惊心。 章景同和焦俞低头交谈。 副军领着一队士兵,气势汹汹过来送客。逐客令名不虚传。 章景同站在马车侧旁。 副军笑眯眯的上前问:“小章师爷,不知收拾的如何了?眼看天色不早了,穆陵关就不留你了。赶路要紧,许是天黑之前能到咸阳城呢。” 如今正值清晨,天色尚早。谁都能听出来穆陵关副军这是在送客。 章景同一笑,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门口有人推开大门,衙兵打扮的人整整齐齐进来,列队散开。围住章景同的马车。 陇东士兵蹭的一下拔出刀,肃然杀气。都觉得是穆陵关耍的鬼。 穆陵关副军迷茫,看着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他问:“你们这是?” 这时黄学的师爷才姗姗来迟,他笑着对副军拱手,看了眼章询说:“请赵副军安。听闻昨日穆陵关卫所突发暴丨乱,不知事态是否停息啊。我们家黄大人挂念的很。” 穆陵关副军见了熟悉的人,眼里这才放松,他说:“有劳黄大人牵挂。不过是小人作乱,已经收拾了。” 黄学的师爷转身看着章询,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听说你在陇东做学幕?你我是同行啊。” 章景同君子仪态,有礼的颔首,算是招呼过了。 副军嫌章询冷淡,戳他了一下说:“这可是黄大人身边的师爷。” 章景同不动声色避开。副军的手尴尬落了空,他不自在的说:“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不懂人情世故了。” 黄学的师爷却不以为意,四处看了看,问:“只有这两辆马车吗?” 乍一听不知道问谁。副军习惯性不让话掉在地上,接了一句:“坏了一辆。他们来的时候就两辆马车,还有一辆马车散了架。马都死了。” 黄学的师爷冷冷的说:“我问你了吗?” 气的副军心里大骂。他妈的,黄学对他都客客气气的。真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副军冷笑一声,说:“也罢,不知师爷您清晨前来,有何要事?” “我们家大人听说穆陵关卫所要赶人啊。这才一大早赶紧派我过来,生怕耽误。委屈了章师爷。”黄学的师爷一笑,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副军拿不准黄学的喜怒无常,不知他这一手是想干什么。 章景同则和蒋英德对视一线,心里坠坠。 黄学对穆陵关卫所的了如指掌,简直比尹丰对陇东军营插手还深。 昨夜穆陵关守军、副军和章询在地牢里说的话。不过半日就传到了黄学耳朵里。还做了及时安排。 黄学的师爷弯腰热情至极,他盛情引路道:“我们黄大人说了,年关将至,路上不安全。知道小章师爷要去咸阳书院,特让府衙的人开路。以免路上有那不长眼的,冲撞了小少爷小公子们。” 这是要把他们亲自送到咸阳书院? 蒋英德有些高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