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德身上碎银只有五十七两,不过他还有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通汇。 蒋英德抽了一张银票。把剩下的一百五十七两推给章景同。“赢牌输牌都随你。我只要赢钱。” 章景同一笑,让蒋英德入座。自己则手里端着杯茶气定神闲的坐在蒋英德右侧。 章景同话甚少。说是指点蒋英德打牌,却几乎不开口。只在蒋英德自摸、要胡、要杠的时候开口。“摸上家的。”“打这张。”“别碰。”“放杠。” “杠了我就输了!”蒋英德怒火中烧。 章景同淡然笑着,气定神闲。一副听不听随你的样子。 蒋英德暗暗沉默,手里转着牌。他看出来了,章询脑子确实好。他会记牌,还会算牌。他们刚才他虽然放杠倒赔了对家三十两。反手又收了一百八十两。 ……算了。听他的试试吧。 蒋英德放了牌出去,接着自摸一张,九宝莲灯! 蒋英德两眼放光。 然后接连输了两把。 蒋英德垮着脸瞪章询。却见他端着那杯冷掉的茶,示意他继续。 蒋英德只好冷着脸继续。 下一把,清一色豪七,杀牌! 一家四十二番,一把就赢了小四千两银子。 这下连梨园园主都惊动了。 这次蒋英德反而不慌不忙了。笑呵呵的说:“继续,继续。” 场上气氛一时变的有些微妙。 章景同余光看见环俞已经从松散变的站直身体紧绷。场上有不少人目光都变了。环俞在别的地方许是不起眼。在江湖人眼里可是能很轻易辨出他大杀星的气质。 梨园园主一时有些迟疑。还不待气氛彻底变坏,牌桌已经重新响动起来。蒋英德又输了一把。这一局输了三百二十两。 场上气氛还是没有好转。环俞上前对章景同说:“公子,天色不早了。您还没用晚饭呢。崔老会骂我的。” 环俞暗地里拉着章景同,一定要让他离开。 章景同笑着说:“不忙,等蒋公子一起。”说完不慌不慌挽起袖子理了理。露出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佛珠是平平无奇的檀木,上面却有行脚帮的印迹和章龙图的释号。 梨园园主暗忖了一下。朝章景同拱了拱手退下了。 周围似乎无人察觉。 牌桌上热热闹闹的还在继续。 蒋英德输输赢赢的打到晚上。 输得多,赢得少。 蒋英德后面没有让章景同再开口指点。终于在最后一把赢了九十两的局面下,蒋英德起身推开牌桌道:“小爷累了,我不玩了。” 章景同有些诧异的说:“不多赢一些?”他故意问。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倒输了两千多两了。就最后这把赢了。章景同笑意嘲弄。 蒋英德摇头,淡笑拎着章景同出了梨园赌坊才解释。“赢的太多场面就不好看了。” “我们蒋家在华亭虽然势大,也不敢和这些江湖狠人硬碰硬。我这里还剩一千六百九十两。够本了。再赢下去,只怕我们两走不出赌坊了。” 章景同没想到蒋英德看着浪荡随性,行事却张弛有度,心中自有成算。 能管住自己贪欲的都不是一般人。 章景同对他生了几分兴趣,好奇的问他:“蒋兄看着也不是奢侈无度,管不住自己的人。怎么突然会急需五百两银子。还到赌坊去闯?” 蒋英德眼底闪过异色,有些对章询刮目相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赌输了。找你赢回场子呢?”更何况他一开始就用的这个借口。 章景同温眸徐泽,少年耀眼的一笑。他说:“我瞧蒋兄英雄气胆,有抽身之勇。输个三五十两银子,许是还有可能。一条道走到黑的赌翻身,连输五百两。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说。 说的蒋英德心中豪情万丈起,不自觉就把章景同当兄弟。坦诚相对的说:“……其实我是为了我妹妹。恩,一个堂妹。” “她一个女孩儿家,被家里所不喜。一个人就临溪镇的庄子上住着。家里嫌弃她不是蒋家女儿,对她很是刻薄。” 章景同惊诧,还以为是什么家族狗血。不禁重复了一遍:“不是蒋家女儿?” 蒋英德一看就知道章询误会了。连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母亲当初嫁进蒋家的时候,就是带着肚子的。她母亲是个唱青衣的,被我六叔瞧中赎身纳成了妾。我六叔给她赎身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左右是妾室,我六叔也不甚在意。后来那青衣生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