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到底是什么吗?” 岑忠闻言猛地抬起头,似乎对盛时行的话很是意外,但看到她双目如炬盯着自己,便将目光垂下,躲闪着。 盛时行见状,起身肃容道:“岑长史和珞裳姑娘接连被害,尊介若再隐瞒真相,咱们的安危事小,被对方抢占先机得了那物件事大,你就甘愿看着岑长史拼却性命也要保下来的东西,就这么毁于人手?” 岑安闻言长叹一声,拱手行礼:“不敢欺瞒御史,的确是有那么一个物件,我家长史定下不可翻动书柜书案的规矩也是为了那个,您也可料知,那物件连老朽都不准动,只是偶尔能看到我家长史在书案前写写画画,知道那匣中的东西是一本卷册之类,但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此时又到哪里去了,老朽是着实不知!” 盛时行察言观色下,明白他应该说的是实话,当下心中一沉:此物大约就是雍州两方势力其中一面的罪证了,抑或……两方皆有,可就连岑长史贴身的忠仆都不知道此物现在何处,那么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此物被长史藏到了更隐蔽的地方,要么就是雍州某方的势力已经得手,如今高枕无忧在看戏。 想到第二种可能,盛时行难免脊背生寒,因为从刺史府的表现来看,如果真有“看戏者”那么一定不会是他们…… 盛时行稳住心神,思忖片刻抬头看着岑安:“那么尊介请仔细想想,事发当晚和翌日早晨,岑长史或者这院子里发生过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无所谓巨细,亦或者,长史在出事之前有没有叮嘱过你什么,特别是那些让你一时无法理解的话?” “一时无法理解的话……”岑安垂眸思忖着。 刘崓从岑长史宅第出来,并未打算即刻回府,不过是看盛时行要问案了,回避一二而已,信步在周围溜达了一圈,经过一条黑暗小巷却见一个浑身都拢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对自己拱手,低声问候:“小人见过三公子。”刘崓略一思忖,冷言道:“你是何人。” 那黑袍人依然言语恭敬:“回三公子,小人是东书房清客,尚未拜会。” 刘崓放心下来,声音柔和了些:“不必客气,你是父亲的人又不是我的人。” 黑袍人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快应承,刘崓又道:“事了之前不要再见面,更别让里面两位知道你的身份。” 来人诺诺,也明白刘崓已经听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的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迁延,压低声音道:“那么小人就先告退了……”黑袍客这么说着,递给刘崓一个提篮,刘崓接过却不解,转头看着他。 “公子你出门再折返难免不自在,这里是一些春和楼的点心,大半夜的估计里面那两位或许会饿……”那黑袍客这么说着,慢慢退到了黑暗里。 刘崓意思意思说了句多谢,又绕了两圈,估摸着盛时行该问完了,就打算回去,转过街角却立住想了想,自己先打开篮子取了每种一块吃了,才提着迤迤然进了院子。 恰如黑袍客所料,盛时行看刘崓去而复返,果然问了句,刘崓落座笑道:“屋里烦闷,出去散散,顺便带了些点心回来。” 颜幻赶快道谢接过篮子,打开就开心笑道:“有笋鸡馒头诶,这是春和楼的点心”。又打开第二层,捡出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递给盛时行:“有你最爱吃的栗蓉糕。” 盛时行托起点心大大方方道谢,并请刘崓一起用,刘崓心念一动,摇了摇头:“我不饿。”却见盛时行毫不在意,跟颜幻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心中顿时舒服了许多,转眼看到桌上的蜡烛,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这么破费还点蜡烛,这屋连个油灯都没有吗?” 盛时行正好刚咬了一大口点心,感觉不雅就笑而不语,刘崓看着她也忍不住微笑了,此时颜幻笑着开口:“这是刑名行的规矩,除非是对破案有帮助,我们不会动现场的东西,一切保持原样才不会在无意中破坏了证据。 “原来如此。”刘崓点点头,正说话间,谯楼上打了二更,刘崓看看盛时行:“西京不比汴梁,二更以后还是会有宵禁的,你们要回住所的话,最好还是跟我同行。” 他这句话是对着盛时行问的,却见她一直在愣神,像是在思索什么,颜幻拽了拽她袖子才回过神,转头有点迷迷糊糊地看着刘崓,颜幻笑叹:“你是不是吃饱了食困啊……”三人一时都笑了,颜幻把刘崓的话重复了一遍,盛时行却婉拒道:“我们不回去了,我现在心中有了些想法,明日一早还要再细勘现场,说不定就能找到密室杀人的手法。” 刘崓点了点头环顾四周道:“那位一直和你们一起的孙娘子呢?” 盛时行笑说了九娘要去寻江湖朋友过夜的事,刘崓没说什么,一笑与他二人道别,约定明天早晨再见,出门依旧是叮嘱萧鸣仔细防范,便离开了长史宅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