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来,我以为他是前一日饮酒宿醉,想让他多歇息一会儿,可没过多久,邓参军就来了,说是薛刺史叫他去商议迎接京师来的官员之事,我便开门想去叫我家长史,不料却见他就自缢在堂屋房梁上。” 听他这么说,盛时行想到刚刚邓樋也说是跟岑安一起看到岑长史自缢之事,二人便能相互佐证,但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也未着急问出,而是决定先去看看岑长史“自缢”的屋子。岑安赶快起身带路,颜幻表示自己留下再细验岑长史的尸身,盛时行就带着孙九娘往后走,庭院里的刘崓也站起身自然而然地跟着她们往后面走。 盛时行一阵无奈,但也不敢且没理由拦着他,好在一行人到了之后,刘崓并未进去,只是闲闲地倚在门口继续晒太阳。 盛时行举步入内,见屋内十分整洁,各种东西都井井有条,只是屋子正中一个椅子翻倒,旁边立着一个凳子,凳子上方房梁上还挂着未及解下的一条大带,想必就是岑长史“自缢”的地方了。 盛时行着意看了看那凳子和椅子的高度,房梁上绳索的高度,估量着没有太多出入,可看到椅子倾倒的方向位置却有些奇怪:“岑管家,你说一进门就看到岑长史吊在房梁上,具体是怎么个位置,这里的一切物件有搬动过吗?” 那岑安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搬动过,我救我家长史时来不及扶起椅子,是蹬着那个凳子上去的,要说搬动,我也只搬动过这个凳子,再没动过别的东西了。” 盛时行略一思忖:“不是邓参军与你一起发现的长史自缢吗,他是否有上前帮忙?” 岑安想了想,摇摇头:“邓参军当时吓着了,摔到在门口,老夫将我家长史抱下来,发现他已经气绝,邓参军又说必得赶快报给刺史知道,便跑出去报信,故而他根本没进这间屋子。”盛时行点点头:“也就是说,停灵之前陪着长史的就只有尊介一人,当时你已经确认他的钥匙还在腰间吗?” 岑安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前日我家长史醉倒渴睡不让我为他宽衣,我只是匆匆盖了被子,发现他出事,我猛然想起他叮嘱过那一串上有公廨里的要紧钥匙,还特意看了看,的确还在他腰间挂着,房门钥匙也在。” 盛时行点点头,明白按他这么说,不可能有人有机会将钥匙拿走再挂回长史腰间……如果密室之说没有漏洞的话。 盛时行先放下此事,细看那圆凳,果然见上面有一对足印,又转过去蹲下看那椅子,抬手比了比椅子倾倒的位置:“岑长史自缢时,脸是朝着北墙,而不是屋门方向吗?” “正是。”岑安点了点头,盛时行怕他记错,又问了一遍,岑安却说短短几个时辰前的事,自己不会记错,盛时行转头看看孙九娘:“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孙九娘站在房梁下看了看:“的确有点奇怪,一般人自缢都是脸冲着门的吧?” 盛时行却是微笑摇头,又环视四周,见许多摆设虽不名贵,却很精致整洁,床边案头摆着一张古琴,香炉里的残香也像是最近用过的,盛时行若有所思,对孙九娘道:“九娘你坐到琴后弹一弹,再抬头看一看,有什么感觉。” 孙九娘坐到瑶琴后,有些尴尬:“我……我哪儿会弹琴。”盛时行却笑道:“无妨,随手拨琴都会很动听。” 孙九娘遂照她说的,小心翼翼轻拨琴弦,悦耳琴音中,她抬起头看看四周,面上浮起微笑:“我感觉有些快乐。” 盛时行微笑颔首:“这就对了,你看岑长史这屋里纤尘不染,有诗书,有古画,有瑶琴,燃香秉烛会不夜侯,他像是个打算自尽的人吗?” 孙九娘摇摇头:“不像。” 门外的刘崓也微笑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能这样推断案情。 盛时行走到琴边轻轻一拨,又问岑安:“这琴长史不常弹奏吗?” 岑安闻言面色有些不自在:“常弹奏,三五日便会弹奏一下。” 岑安和孙九娘都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门外的刘崓却笑眯了眼睛——这瑶琴七根琴弦里有三根松得不成样子了,岑安却说他家长史常弹,自然不合理。 盛时行也正因一点,才着意看了看那架瑶琴,只见其边缘处以秀美小字镌刻着“珞裳”二字,当下心中了然,却沉了沉,换了个话题: “除了出事那日,之前长史的钥匙就从来都没有离过身吗?” 岑安十分笃定地点点头:“那些钥匙紧要,长史他从不离身。” 盛时行点点头,环视四周又道:“可这房中也有许多窗户,如有人欲害他,也可趁夜跳窗……” 谁知岑安又斩钉截铁道:“那也不可能。” “为何?” 岑安带着盛时行来到南窗下,她一看就明白了:“这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