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了。 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头上,隋珠百无聊赖地编着花环,踩些雏菊和嫩草,回忆着阿葵当初教她的方法,很快一个漂亮的小雏菊花环便完工了。 甚至,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小翠鸟 ,隋珠又编了个超级小的,上面别了一朵淡黄色的小雏菊,戴在了那小东西头上。 小肥啾显然不喜欢头上顶着东西,两三下将其晃了下来,引得隋珠一阵可惜。 看着手里这只花环,隋珠难以避免想起了元娘和小丫头阿葵。 两人是隋珠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娘亲为生她血崩而死,元娘作为娘亲从莱州带来的贴身丫头,自小服侍,与娘亲感情深厚,娘亲去了以后便十年如一日的看护着她,甚至还为能一直留在王府里看顾她,不惜嫁了个府上的管事…… 原本,隋珠被钦定为和安公主,元娘与阿葵是怎么都要跟着来的,但隋珠不愿。 元娘为她蹉跎了半辈子,如今还有了家室儿女,若是跟着她去了那茫茫草原,此生定然不会踏入中原半步。 隋珠自己无牵无挂地自然无所谓了,但元娘还有家人,她还有余生,她不该继续将自己葬送在她身上,隋珠不想那样自私。 留在紫都,元娘可以平安无虞地过完一生,这便足够了。 至于阿葵,那丫头比她还小两岁,正是豆蔻年华,陪她葬送在草原上着实可惜了。 因此,在临行前,隋珠一副药下去,叫阿葵睡了过去。 想必等她醒来,自己的送亲队伍已经出了紫都,阿葵想追也没法子了。 元娘甚至不用她使什么小伎俩,正巧在她册封为和安公主的半月前,元娘不知为何病了,缠绵病榻好些时日。 正是疫病多起的春日,王妃怕她得了什么疫症,将病气过到府中人身上,连忙叫府中周管事,也就是元娘的丈夫将人带了出去,放在府外养着了。 在隋珠的特意叮嘱下,周管事一家将她和亲的事捂得严严实实,直到出嫁那一日,隋珠都没有瞧见元娘的身影,她表示很满意。 事情兜兜转转走到了如今,隋珠愈发觉得当初做的事是正确的。 自己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且运气好碰见了寒霁才侥幸活下来,若当初真带了元娘与阿葵过来,那才真是害了她们! 如此,虽天各一方,此生很难再相见,但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这样想着,隋珠心中还是忍不住浮起些许悲伤,但想到日后能随着外祖父自由自在地活着,她也便知足了。 午后,暑气上头,隋珠回屋内小睡了片刻,一睁眼已是日暮西沉。 寒霁仍是没有回来。 起初,隋珠只是觉着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晚几个时辰也不算什么,可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鸟雀啾喳,隋珠还剩下最后一个果子时,山林中仍旧只她一人…… 这下,隋珠难免慌了心神。 若是昨日寒霁回来,不管多晚,都能说是路上有事绊住了。 可又是一日午时过去,人还没见个影,隋珠不知该如何为他开脱了。 莫不是真的后悔应她去莱州的事了,借机甩开她这个累赘? 若他真的一去不复返,隋珠当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铺天盖地地恐慌涌上隋珠心头,她顿时开始六神无主起来。 若真是那样,她又该如何做? 现在胡兵大概率是没有了,但还有成山的野兽,山林地形复杂,对她来说也是个难题。 细细想来,只是下个山,若没有寒霁护卫,她似乎都做不到。 脚腕基本已经不疼了,但她恐怕再也踏不出这座山了。 眼眶一阵发热,好像有眼泪要流出来,隋珠仰着头,将其生生逼回去。 如此时刻,眼泪又有什么用,哭多了还会让隋珠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但情绪还是忍不住低迷了下来。 傍晚,隋珠将最后一个果子吃下了肚,带着沉重的心情睡下了。 第三日天光大亮时,隋珠意识到自己没了食物,有些惆怅。 她胃口不大,且有果子垫着,昨日尚且凑合,没有太大的饥饿感,但今日却不同了。 看着明显“嗷嗷待哺”的小肥啾,隋珠满脸歉意地摸了摸它雪白的肚皮,思忖了片刻,怅然若失地将系小家伙爪子上的草叶给解开了。 隋珠本也没打算一直强留着这只绣眼鸟,只是瞧它生得漂亮,心中喜爱,想私心留它几日。 原本的计划,便是等到了寒霁带她下山出发去莱州时便将其放归山林,现在看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