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无量观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听到这句话,陈霖险些没忍住笑出来,一个修道之人,却靠替人报仇来敛财,还称之为“生意”,简直是丢尽了道门的脸!
难怪大哥要除掉这个祸害,留着他岂不是总有一天会搅乱整个关北?
柳剑此时已经被仇恨毁掉了所有理智,他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咬牙道:“只要观主能替我的阿南报仇,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哪怕是要你全部的财产?”
屏风后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却成功让柳剑愣在当场,眉也跟着蹙了起来。
这会儿陈霖也来了兴致,想看看柳剑是不是真的愿意为了儿子付出一切。
而此时的柳剑心中也在打鼓,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关北副总长的位置,耗干了多少心血,现在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要倾家荡产,虽能手刃仇人,但儿子终究也不能复生,真的值得吗?
屋内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三个人谁都不说话,似乎可以听到彼此之间的心跳。
“好,我答应。”柳剑终于开口
打破了这令人几近窒息的沉默,他死死咬着牙,抬起头盯着那翠绿的屏风,一字一句道,“只要能让姓陈的血债血偿,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好。”屏风后的人点了点头,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捧着宝剑的道士从门口走了进来。
正当柳剑疑惑的时候,只听那观主又道:“这是我的五弟子白虎道长,让他随柳副总长走一趟吧,定能让柳副总长顺心如意。”
“多谢观主!”柳剑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想也没想就跟着白虎道长一起离开了无量观。
待他们走后,无量观的观主才慢悠悠的开口:“陈二少看了半天热闹,自己就没有什么所求吗?”
陈霖微微一笑,挑眉道:“有点眼力,还能看出我是谁。”
“二少说笑了,要是连你的身份也看不出,便白坐这个观主了。”屏风后的人语气中微微带了些得意,声调也跟着上扬。
但陈霖却不以为意,他能看出自己的身份是因为自己从上山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做任何掩饰,否则凭他也想看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装神弄鬼,你胆子不小啊。”陈霖说
着,摸了摸鼻尖,不屑的嗤笑一声。
那观主也不恼,只是哈哈大笑两声,随后右手一挥,棚顶便有一张大网落下,将陈霖牢牢裹在其中,令他动弹不得。
“放开我!”陈霖挣扎了两下,皱眉瞪着屏风,怒道,“你要是敢动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哼,区区一个黄毛小儿,真以为我怕他?”观主冷笑一声,摆了摆手,道,“把他带下去吧。”
“是。”门口传来一声应答,几个小道士走进来七手八脚将陈霖抬了出去。
那观主只顾着自己得意,却没发现陈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
…
这天晚上陈霆和聂蓁蓁便在古家住了下来。
躺在陈霆身边,聂蓁蓁还是有种做梦的感觉,仿佛上一刻她还与陈霆相隔千里,这一刻却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
想到这里,聂蓁蓁情不自禁的咬着下唇,低声笑了出来。
听到她笑,陈霆也跟着笑了出来,一手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又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了?”
“陈先生,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聂蓁蓁趴在陈霆胸口,痴痴的问他。
“会。”陈霆说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还
叫我陈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说来陈霆也觉得奇怪,虽然他们已经是最亲密的爱人,但聂蓁蓁却从未问过他到底姓甚名谁,又来自何处,仿佛一点都不好奇似的。
聂蓁蓁低笑一声,趴在他胸口仰头看他:“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要你是我的陈先生。”
看着小姑娘晶亮的眸子,陈霆笑意难掩,翻身将她拥进怀里,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
“轰隆!”
两人正在缠绵,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聂蓁蓁吓了一跳,将陈霆抱的更紧,皱起眉担忧的看着他。
陈霆心中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拍了拍她的脸,道:“待在这里别出去,外面一切有我。”
“好,你小心点!”聂蓁蓁赶紧点点头,她清楚陈霆的实力,所以不敢给他添乱。
安慰好聂蓁蓁,陈霆转身出门,只见古家的大门已经被砸的稀碎,正厅里桌椅板凳和一应摆设都七零八落的散着,古天航正瞪着柳剑,气的脸都红了。
“识相的就赶紧滚开,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你。”柳剑双目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古天航。
他身后,是仍旧捧着剑的白
虎道长。
古天航当然认得这是无量观观主的五弟子,只是没想到他真敢来这里闹事,于是怒道:“白虎道长要撒野恐怕也找错了地方吧?古家是你们可以乱来的地方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白虎道长说着,一把将宝剑抽了出来,“古会长,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