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孙嬷嬷的威胁还是有用的。 墨韵堂半夜的混乱,并没有传到明璃堂这边。 等到姜囡知道时,已经过去许多天,陆彧的“脾胃虚弱”在山楂水的调理下,好转了大半,还是厨房的下人无意间说漏了嘴,才让这件事情重见光明。 姜囡多少有些无语。 小孩子的肠胃比较脆弱,陆彧之前又从未吃过辣,一下子吃那么多,肯定会受不了。 不过…… 她皱了皱眉:“怎么没有请大夫?” “墨韵堂的孙嬷嬷不让请,说是药三分毒,小孩子体弱,平日能不喝药就不喝药,最后是孙嬷嬷拿出了老家的土方子,又塞了点钱,让大厨房的人连夜给她准备。” “什么土方子?” “就是山楂水,好像有点用处,第二天少爷就活蹦乱跳了。” 念夏讲着打听来的消息,撇撇嘴,“要奴婢说,这次多亏小少爷没有大事,否则她一个老奴才,死不足惜,就怕还会连累到夫人。” 姜囡蹙紧眉头,心里也没料到孙嬷嬷胆子这般大。 这让她想起后世那些追求土方子而讳疾避医的迷信老人,其中不少因此酿成大祸。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往往会自有一套逻辑观念,旁人无法轻易说服,属于另外一种程度上的愚昧无知。 姜囡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一开始,为了两个院子互不打扰,她对墨韵堂采取了无视的态度,里面伺候的下人也选择按班不动。 比如那位孙嬷嬷便是陆彧的奶嬷嬷,早些时候喂养过陆彧。 等陆彧三岁断奶,对方拿着赏钱回家,没过多久,因为墨韵堂缺少人手,孙嬷嬷以放心不下小主子为理由,主动进府服侍。 原本以为是个知恩的,如今看来,似乎并不安分。 对姜囡来说,不安分便意味着变数,而变数,往往会对她的养老计划带来麻烦。 她讨厌麻烦。 索性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既已经意识到麻烦的存在,没道理再让孙嬷嬷留下。 怜春提议:“要不要告诉管家?” 姜囡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 事缓则圆,罪疑从轻,孙嬷嬷的错处在于她的自作主张,仗着身份欺瞒主子,但也可以说成是关心则乱,何况那山楂水的土方子确实有用。 外人只看表面,孙嬷嬷是陆彧的人,如果此刻迫不及待动手,反倒会让人觉得是她容不下继子,借机发挥。 “先找人看着点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来告诉我。” 权大欺主的奴才,没道理只犯一次错。 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钓鱼执法。 怜春点点头,暗自记下这件事情。 不过,也不知道是孙嬷嬷有所察觉,还是幡然悔悟改过自新,之后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派去林家的大夫带回消息,林小公子确实伤到了腿,然非老嬷嬷口中的骨折,只是轻微挫伤,静养两三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林家人为此狠狠丢了脸,据说大夫上门之后,林尚书才知道这件事情,气得让擅自行动的林夫人“闭门思过”。 传言的真假已无从考据,总而言之,没有人再来顾府要说法。 姜囡乐得清闲。 每天看看书,研究研究“家乡菜”,和漂亮小丫鬟们待在院子里绣花,说来奇怪,她上辈子连衣扣都不会缝,如今拿起针线,身体里就似乎多了一份记忆,初时磕磕绊绊,等缝了几下找回熟悉感,水平立刻高于怜春两人。 姜囡惊讶得微微睁大眼睛。 怜春和念夏倒是习以为常。 夫人未出阁前,每天都要练习针线,一年四季,时常为家中长辈和兄弟姐妹缝制荷包、鞋子,反而是嫁人后,很久没有动过了。 对于姜囡来说,平白多了一项技能,也觉得格外欣喜,仿佛得了新玩具的孩童,鸳鸯戏水的帕子绣了一张又一张。 被念夏看到,小姑娘捂着嘴咯咯笑:“夫人这是想表少爷了?” 姜囡一脸黑线,她倒是想绣其他,关键没有多余花样。 唯一的这份,也只注意到了上面娇艳欲滴的荷花,戏水的鸳鸯,在她眼中顶多是稍微肥点的鸭子。 心中这样想,表面却是沉住气,不一会儿,一张俊脸便憋得红润润的,她故做出一副女子的羞涩样子:“谁说给他了。” 念夏歪了歪头,回忆道:“之前夫人在家中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