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听不懂它的话,只是看到他笑,以为他也喜欢,又甩了甩自己头,再次溅他一身水。 “好了。”身后的薛楹终于开口,“快出来吧,不然一会儿全身都要湿透了。” 晨光映着她双眸澄澈,比清水更净更静,隐隐带着笑意,不见疏离。 “愣着做什么?”薛楹瞥过去一眼,“难不成想在这里吹凉感冒?” 江霁晗心底突地一紧,愣愣地应声,她的态度好像有所松动,似乎事情也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严重。 关好木屋门,薛楹在他湿透的衣服上定了一瞬,“你先换衣服再去吃早饭吧。” 江霁晗摇摇头,“没事,吃过早饭在回去换吧。” 他现在思绪繁杂,顾不得其他,只想和薛楹问个清楚。 “那…随便你。”薛楹告诫自己不要多管,转身向食堂走去。 选好早餐,江霁在食堂里巡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正在专心看书的薛楹。 “你早餐就吃这个吗?”江霁晗端着盘子坐在她对面,“早餐更要注意饮食均衡。” 薛楹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简单的煎蛋,又看了看他盘里营养均衡的早餐。 很江霁晗的风格。 “早上刚醒没什么胃口,不想浪费食物。”薛楹回答,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手指又翻过一张书页。 江霁晗漫不经心地切开香肠,视线偏向她手中正研读的英文书,只看到几个单词,眉梢轻抬,几分凝重聚拢,“旅记?” 薛楹抬了抬书封给他看,“讲土耳其的风土人情的。” 那种失控的酸楚再次袭来,糟心的地点又从南极换到了土耳其,“你怎么看起这个了?” 开口时带着颤,结尾时已经被他强行稳住,他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脸色。 “就随便看一看,长长见识。”薛楹瞥过去一眼,只觉得江霁晗状态不对,把书阖上,“你快吃饭吧,营养均衡,不能浪费。” 江霁晗看着盘子里的香肠煎蛋还有沙拉,确实营养均衡,但他已经没有了食用的心情。他放下刀叉,端正了脸色,问道:“你想去土耳其?” “想去。”薛楹点点头,对书上描述的景象满怀畅想,“想去坐土耳其热气球,住特色的洞穴酒店,还有尝尝真正的土耳其烤肉。” 江霁晗呼吸一滞,风暴已经开始酝酿,再度失控的焦躁,已经在他的声音中泄露出痕迹,“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不知道,没想好。”薛楹斜睨他一眼,明明看起来脸色还正常,但语气又有些奇怪。 她不想跟他解释,这本旅记只是随便买来打发时间的,没有手机信号,大片的空白时间总要找点事情来做。 “薛楹。”江霁晗忍不住胸腔中喷涌的酸胀,脸色严肃,低低说,“我们谈谈。” “谈什么?”薛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一琢磨已经对他此时反常的原因了然于心。 薛楹拧眉侧目,江霁晗周身笼罩着阴郁的气息,如果心情有颜色,那他一定是一团黑色,晦暗深沉。她用叉子戳着自己盘中的煎蛋,打起十二分战斗前的精神。 “要谈什么?”薛楹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眉尾微挑,“别谈过去。”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也别谈未来。” 江霁晗沉着脸,他想摆出一副温和的样子,与她和气友好的交流,但自己却根本笑不出来,对未知的恐慌让他方寸大乱,“好,我们只谈现在。” “我听阿黛拉说你不做志愿者了。”他停了一下,换用更婉转的话语,“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这里的草原还有动物的吗,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薛楹微微挑眉,原来病症在这里。这样说半句留半句的做法确实是阿黛拉的风格,隐晦不明地向他胸口插了一刀,惹得他情绪失控。不得不说,她看到他的这种反应确实是有些可耻的窃喜,她想看他剥下那层面具的真实模样,但这并不代表她需要向江霁晗解释什么。 分手之后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即便再有牵绊,也该保持边界感。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薛楹把刀叉整整齐齐地摆好,指腹在刀柄上轻捻,“江医生,你好像不是我们营地的人吧,我们的人员安排应该不需要你来过问吧。” 又是这种凉薄的语气,和他之前端着架子时的样子几分相像。 “薛楹。”江霁晗直直地看她,“你说过我们还是朋友的,我想了解你的动态去向可以吗?” “你好像忘记了,朋友前面是有一个定语的。”薛楹一字一顿,“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也该守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