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晗!”薛楹慌乱间就要去开车门,却被江霁晗强硬地按上了门。 他的面色依然冷静,紧紧扣着车门,不见一丝慌乱,“你别下来,车上安全。” “别!”薛楹惊叫,却无济于事,她只能看着那群黑人小孩将江霁晗层层围住。 “我要吃的!” “给我点钱吧。” “我真的好饿。” 他们的英语并不标准,乱糟糟的声音叠在一起,江霁晗仔细分辨才听清他们说的话。 这群黑人小孩穿着破烂,有的衣服紧紧地巴在身上,有的甚至宽松得能再塞下一个人。他们连双鞋子都没穿,光着脚才在泥地上,一双双黑色的小手伸向江霁晗。 “我…你们…先别挤…”江霁晗的声音淹没在他们不断的靠拢围挤中。 紧跟着,有一只温手探上了他的手腕,似乎在扒拉着他的手表,表带一松,江霁晗眼疾手快抓住掉落的手表,重新扣紧。 “把你的手表给我吧。”明明是童稚的声音,却像是罪恶的低语。 江霁晗迅速收回手,握住手中的手表,声音冷静,“后退,你们先后退。” 这群孩子置若罔闻,依然不停地乞讨着,念念低语,央求声叫嚷声不绝于耳。 江霁晗一时间怔忡在原地,某些远方传来的声响似乎和这些孩子的声音混在一起。 “给我点吃的吧,我真的好饿。” “无良医生,骗钱医院,你们把我父亲还给我们!” “你们那么有钱,给我一点钱吧。” “我父亲是在你们医院没了的,你们这间杀人医院!还我父亲,还我医药费!” …… 时空轮转,江霁晗一时恍惚,耳畔突然出现大片真空,熙熙攘攘,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江霁晗!霁晗,霁晗!”薛楹大力拍打着车窗,声嘶力竭,“你放我下去。” 她转向坐在前排司机,“大叔,想想办法啊。” 司机只顾把自己的头埋在方向盘里,不说话。 谁都靠不上。 江霁晗瞳孔逐渐聚焦,现实世界再度重归,面前还是那群瘦骨嶙峋的黑人孩子,和他们脸上渴望可怜的表情。 他的脸色很冷,自有一股凛然敬畏之色,他的英语发音标准,“你们这是犯法的,知道吗?如果我们报警了,你们是会被抓进警察局的。” 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懂的英语单词仅限于几个简单的词汇,只用于乞讨,又或者是抢劫的单词。 或许是因为不懂,所以无所畏惧。 领头的一个大孩子突然从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大概是捡到的遗弃小刀,刀面已经遍布点点锈迹,刀刃也已经卷边,但用来威胁人依然绰绰有余。 尤其是带了铁锈的刀。 薛楹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很大,焦急担虑在清亮的瞳仁里充斥,快要溢出。 她比谁都不想看见他出事。 尤其是在这里,因为她才来到的这里。 江霁晗在面对那把突然亮出来的刀时也有一瞬间的怔忡,但他很快回神,一只胳膊挡在身前,“小哥,你先冷静,不要做傻事。我是官方派来的援非医生,如果我出事了,你会承担很严重的后果。你想要吃的要钱都可以,但不要拿刀出来。” 领头的孩子并不能听懂他说的话,他横眉竖眼,佯装强势,挥舞着手中的刀,“快把钱拿出来!” 周围其他几个孩子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大部分在看见那把刀出现的时候已然悄悄退开,剩下几个胆大的还包围着他们的车子。 司机气恼地锤了几下方向盘,“真是造孽,他们怎么还拿出刀了。” 这群孩子经常蛰伏在这条去内罗毕的必经之路上,往常只是乞讨些吃的喝的或者旧衣服旧鞋子,现在却已经变成明晃晃的抢劫了,甚至都拿上了武器。 若是一般的抢东西也就算了,持刀抢劫可不是小事。尤其是车上载着的还是两个外国人,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司机烦躁不安,拉下车窗,用当地的斯瓦西里语冲他们喊,“快走,别在这里碍事,小心把你抓去警察局。” 领头的少年并不惧怕,仰着脖子跟他叫嚣,“你的车子都被我们困在这里了,你还怎么去找警察。” 薛楹听得懂一星半点儿斯瓦西里语,她扬了扬自己的手机,大声呵斥,“我们的营地离这里不远,我已经给他们发了信息,保护区的安全员马上就会过来,你们不要一时冲动做傻事。” 领头少年一时被她唬住,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