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谢云华,又乖又软,哪像现在这样只是看着就让人生气。 “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没有。” “还说没有,谢云华,你嘴里有一句实话没有?” 谢云华垂下眼睑,“我在桌上留了信。” “……”霍延章沉下脸,“何时何处留的?” “出城之日,在我的房间。” 霍延章拂袖离开,着人去东院找谢云华口中所说的留信,原先没找到,之后一个与她同屋的丫头从桌角下抽出一张折了又折的纸团交上去。 “我不识字,以为是没用的,就……拿来垫桌角了。” 霍延章没瞧见倒还好,一瞧见上面的话霎时冲到谢云华床边,把她晃醒。 “‘有事出京,七日而返’,这就是你给的信?” 谢云华揉开睡眼,略略点头。 “谢云华,”一口的后槽牙几乎咬碎了,“真有你的。” 直到此时谢云华方彻底清醒,思及前事乍然惊起。 “京里是不是出事了?叶文希呢?周尚书的夫人有没有进京?近来可有谁找过我?” 一连串的问话教霍延章哑口无言,捏住额角,深深叹出一口气。 “最近西南地动闹了饥荒,朝廷要赈灾库里没钱,各司部还在议。” “金谷楼不是还在建吗?” “你的意思是金谷楼的工事先停掉,挪给西南用?” “正是。” “金谷楼出了命案,命案又牵出工匠涉嫌倒卖材料,涉案之众少说二三百人。” 自修建金谷楼之初贺御史都在弹劾,据悉那时的国库已经所剩不多,修建楼阁又需大把的钱,于是周尚书从宁州一带“筹”了一大笔。 “王爷可以把案子接下来。” “你以为我能躲得开?早落我头上了。” 谢云华支着头,眼珠子转起来,她煞费苦心地把姚玉容折腾回京,就是要教周尚书前朝后院都顾不得。 到时候一把火烧起来,这帝京城总有一处是他的坟茔。闹吧,闹吧,闹得翻天覆地才好。 “云华?” 霍延章看谢云华森冷的眉,明明弯着,怎么越看越像——藏了一把刀。 “嗯?”谢云华抬眸,“陛下怎么说?” “要我尽早结案,绝不姑息。” 谢云华沉思些时,不紧不慢说道:“我出京后去了永丰县,周尚书的老家。”事无巨细地将一路发生的事情都跟霍延章说了,“修建金谷楼的钱是从宁州筹的,宁州富商叶家又惨遭灭门,叶文希千里赴京被人追杀,这一连串的事一定跟周尚书有关。” 谢云华顿了顿,定定望着霍延章:“我要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