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千江少阁主的芳容。” 话题一转,客栈中的气氛也恢复平和,众人热烈地谈论了起来,杯盏相碰,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客栈北方,几条街巷外的一处空地上,却是刀光剑影。 “我已入城,诸位仍要紧追不舍?”再次打退一击,赵长珺衣袂轻拂,纤手扬起细剑,剑身闪过一道寒光。 为首的祈元璟闻言略有停顿,俊逸的面容一沉,骤然收住剑势,冷冷道,“江湖上美名远扬的‘千江踏雪一点红’便是如此做派?怪不得惯用白玉面具遮住上半张脸,从未显露真容。” “既知我身份,公子应当明白,挑衅千江规矩之人皆是何等下场。”赵长珺唇边虽挂着一抹微笑,但眸中笑意全无,清冷的声音让对面众人一滞。 “大人,崧城易入难出,我等动静若再大些……”其中一人望着赵长珺腰间的银笔,语带担忧地说道。 “好一个只问天命,与世无争的千江阁,少阁主屡次犯禁,便不怕反噬?”祈元璟长剑入鞘,翻身上马,望着赵长珺的深眸仿若浓得化不开的墨。 “犯禁与否,就不劳公子费心了。”赵长珺轻笑道,“崧城景致甚好,不若留下游玩一番?”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和月色下逐渐远去的玄色背影。 赵长珺望着祈元璟腰间泛着清辉的长剑,思索道,“剑带寒霜,似在何处见过。” 她并未多想,垂眸望向挂在腰间的银笔,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天命……七年前初到此间,我便不信天命。” 身为古武世家天机府的传人,赵长珺自小便跟随族中批命师学习天机推演之道。 她年龄虽小,但天赋绝佳,族长破例允许她自由出入族地。 当时的赵长珺并不知晓族地的意义,只知道自己可以随时去族地中那座存放了无数天机典籍的藏书阁里看书。 她的生活简单而快乐,看看书,学学推演,在族地中待久了,住在里面的长老总喜欢时不时抽查她的功课。 直到赵长珺六岁那年,世逢大变,在数次门派斗争中,天机府族人死伤殆尽。 族长召集剩下的所有批命师回族地共窥天机,最终算得一个气数已尽的结果。 赵长珺年龄尚小,推演之道还未成熟,因此一直站在边上旁观。 看到让批命师们深受打击的结果,她想了想,走到族长面前,稚嫩的嗓音出人意料的坚定,“族长爷爷,我在藏书阁角落中找到过一个册子,里面第一句便是‘物物而不物于物,批命而不信天命,方为一个真正的批命师’。” 族长黯淡的眸光微微亮起,他望着赵长珺,仿佛在透过她回忆着什么。 “……好孩子。”他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 短短几天过后,家族气数已尽的结果传遍全府。 多年来,族人对天命深信不疑,面对这般结果,大半族人万念俱灰,失去了再战的勇气。 在家族存亡之际,面对他人屠刀却放弃抵抗,下场可想而知。 决战当天,各派将天机府团团围住,族人几次突围失败,时间渐渐到了傍晚。 族长将一支通体银色的笔交到赵长珺手上,郑重地说道,“批命笔乃族中圣物,但除了造出它的那位先祖,几百年来无人再能驾驭。 “那日你对我说的话,便是这位先祖写下的。 “族人被天机所惑,被天命所慑,这本册子逐渐被遗忘在藏书阁的角落,我也早就忘记了曾经看过的箴言。 “批命者困于天命,这或许就是批命笔自我尘封的原因吧,可惜直到穷途末路之际,我才渐渐明悟。” 赵长珺看着族长眼中的泪光,轻轻出声,“族长爷爷……” “透过此孔可以望见府外形势,若我等无法破敌,你便立即带批命笔入族地,”族长把她领至府门附近藏好,语带希望地嘱咐道,“此笔玄妙,或能带来一线生机。” 从墙孔中向外望去,如血的残阳下,族人接连倒地,族长也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 天地俱是一片血色,将族长双眸映得通红。 “天命……哈哈哈哈……天命!”他仰天长笑,背对着赵长珺所藏的方位,横剑自刎。 赵长珺一边落泪一边向族地跑去,跑动中摔了一跤,双掌擦出一片血痕,批命笔也从怀中掉出,滚落在地。 她立刻将银笔捡起,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用力握着它,跑进族地深处湖旁的一片密林里藏了起来。 可天不遂人愿,闯入者很快便寻到了赵长珺的身影。 “批命笔!可知天命的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