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入目的是景郗那分明的下颌线,她说:“殿下,放我下来吧。” 景郗不放下,直接把她抱上马。自己也骑上马,坐在她身后,两人共乘一骑,下山去了。 两人共乘一骑,裴惜怀疑他是故意的,但不可能喊他走路。 “殿下只猎了一只野猪?”裴惜刚才看见景郗身后跟着的两侍卫搬着一头野猪。 “怎么?你不满意?”景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敢。” “什么猎不到,今晚你吃什么?” “哦。” “抓紧,坐稳了。”景郗说完,马便飞跑了起来。 裴惜本来是离着景郗的,此时背脊不得不贴着他的胸膛,依稀听得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裴惜又想起了靳修,他们互相听过心跳。 如果她真的误会靳修了,那么到底是谁出问题了呢?陆骜?阿欢?秦盈?如果她真的是错杀了靳修,那该怎么办?靳修······ 裴惜思及此,浑身恶寒,心口微紧。 景郗注意到裴惜的异样后,勒住了马,低头看她脸色,“你怎么了?” 裴惜:“我晕马,前面不是快到了吗?殿下放我下去吧。” 景郗:“······” 景郗放裴惜下马,自己也下了马,牵着马走。走了十几步转头发现裴惜站在原地看他,“走啊,跟上!” 裴惜愣了愣,忙小跑跟上。忽觉得未能脱身前能和太子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倒也挺好的。 两人并肩走着,景郗打破了沉默,“你不是迦平恒王的人吗?不留在恒王身边,来大周做什么?” 景郗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话,而问的都是裴惜不想提及的过去。 “我何时是恒王的人了?”裴惜转头反问。 “我就不信迦平太子的死跟你和恒王无关!”景郗站着看着裴惜双眸说道。 裴惜垂眸沉默,这无法反驳,确实跟她有关。 “你为什么要迦平太子死?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景郗继续看着裴惜双眸问道。 裴惜从景郗的眼神里,忽然看出了靳修的影子,她眨了眨眼想看清楚些。 此时,洛岩却是骑马而来了,“殿下,时间快到了。” 景郗等不到裴惜的回答,转身便走,方觉得自己问这些有失妥当了。 裴惜也跟上,只不过落他五步之外,不再并肩而行。 待二人回到营地,裴惜发现其他人几乎全都回到了,而景郗猎的野猪也抬回到了。 两双生公主围了上来,一个说道:“大皇兄这么久才回,大家都猜测大皇兄猎得最多。” 另一个接着说道:“可是怎么只有一只野猪啊!” “她爱吃,跑了半座山专门给她打的。”景郗指向裴惜。 裴惜正目不转睛瞧着两位公主,试图区分二人。 “原是这样。” “大皇兄对大皇嫂真好!” 裴惜只好笑了笑,等两公主回到皇帝皇后身边后,在景郗身旁小声说道:“你扯上我做什么!你别害我。” 景郗挑了挑眉,“你管我,我乐意!” 景郗对她忽冷忽热,她总算看出规律了。但凡涉及性命,他是关切的;如果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他是很乐意看她难堪的。 难道正如他所说的留她狗命有用?可是她的狗命,哦不,她的命有什么用?她倒是想不出了。 之后皇帝派人清点了猎物,嘉赏前三名的景列、景伏、洛岩。 皇帝说道:“宁王向来不爱参加这个,今年得第一。太子不爱狩猎,但是不至于倒数,今年却是倒数第一。倒是稀奇,哈哈哈。” 皇帝说这话时,台上的皇后果然看了一眼景郗身旁的裴惜,多多少少带点责备的意思。 而第一的景列只是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儿臣看中了父皇的雪莲,谢父皇。” 风头被抢的景伏倒是不在意,笑了笑。 但令妃的笑容倒是没有往年盛开,往年都是她的伏儿拔得头筹的。 “可惜平秋还没回来,那丫头去年就吵着今年要来取得前三甲的。”皇帝敛了敛笑容,说道。 “贵妃和平秋公主快回了的,陛下莫要太过挂念。”令妃开口,她最是善解人意的。 裴惜看了眼天色,这会已经开始暗了,裴惜便转身往河边去。 景郗却是一把拉住,“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