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半辈子花在行军打仗上还落了重伤,伤了腰骨。后半辈子为了迟家的江山还要领兵,连御医都说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可他说他是臣,他有自己的使命……胜者为王,可这里面很多人胜了也不会成王。” 说着说着,泪意涌上眼眶。 风晚明抬手擦拭着眼角,“娘娘有所不知,妾身幼时曾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家父与易逍遥相识多年,妾身也曾跟着在逍遥山庄住过半月,那时候娘娘也在。” “我……我师叔?说来师叔当年确实认识一些朝廷上的人。”拓跋云想起了在没追随迟水清之前的日子,她当时确实在逍遥山庄长住过。 “妾身那时才九岁,娘娘当时在逍遥山庄习逍遥剑法,经常在后山里练,不喜欢别人靠近一点,当年我随家父前往逍遥山庄,耳闻你在后山习武便一个人跑去后山,撞见了你,你痛骂我一顿。” “我说我想见识一下侠女,我从未见过习武的女孩子,你对我说以后你会成为武林大侠,到时候让我去尚武堂找你,带着我也威风威风……可惜,我本想着十六岁以后跟着家里走商路去找你,却……到现在这般地步。” 风晚明眉眼满是哀伤,她的忧愁弥漫开,像厅内燃着的香薰烛一样,惹的拓跋云心都发堵。 拓跋云在逍遥山庄时也不大,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她连师叔的儿子都忘记长什么样了来着。风晚明说的细节都能对得上,她想着,原来那时候就有人在崇拜自己了嘛…… 可她一心扑在迟水清身上以后,早就忘记了。 拓跋云想起师叔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师叔易逍遥为人风流潇洒,独独对自己是严加管教。还有爹爹,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他们了…… 这两年她连剑都很少握了。 “所以,还请娘娘明鉴。” 拓跋云看着她的眼神暗了下来,手里的茶放在了桌上,伸手揉着额角,“……你下去吧,我先自己好好想想。” 风晚明走出内室厅,殿内请安的人群早被遣散了,阿柯还在门口等着她,风晚明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擦掉泪痕。 刚刚所言,半真半假,希望她能赌成功。 风晚明确实去过逍遥山庄,那时候的拓跋云也在,但她从来没见过她,拓跋云的小习惯和她的性子,都是易逍遥和自己讲的,再后来拓跋云在江湖小有名气了,她便也捏准了拓跋云是什么样的人。 虽说昨日见面她确实吓了一跳,但今日看来,自己所想应该还是挺准的。 阿柯为她披上裘毛披风,天已经开始变凉了,她望着宫道两旁的红墙青瓦,迟水清说要让拓跋云知难而退的离开,可风晚明希望拓跋云是因为心向自由而离开这里。 白日里没事时,她就坐在窗畔临摹《水阁清幽图》,又或者是抄经书,这些都是爹教给她修身养性的。 风晚明性子并不静,不然她也不会天天跟着承北王天天到处跑,到处和人高谈阔论。 她笔尖正蘸着墨,就见迟水清走过一道道门限,他今天是一身白衣,衣摆缀着水墨图样。 御驾的通报声根本没有响起,他就直接这样进来了,真是不拿规矩当回事。 笔尖落在纸上,她的眼随笔尖慢慢移动,心道,不报御驾我就权当没看到。 迟水清走到寝殿便见到在窗畔作画的风晚明,她微低着头,头上垂玉簪的润白玉珠垂落,在光下多了几分灵气。 他走到了窗前,阴影覆盖到桌上,让风晚明抬了头。 迟水清正站在檐下窗边望着桌子刚起草的画。 他一脸探究的意味让风晚明以为对方是瞧不上自己的画技,可迟水清其实看不懂,他没接触过这些文雅的东西,连识字也是他偷学来的。 他心里只觉得画的很好。 “陛下是来问我柔妃娘娘的事?”风晚明看着他。 “已有耳闻,你倒是豪赌。”迟水清说道。 他说罢转身走进殿内,风晚明将笔放到笔架上,从昨夜迟水清交代了自己任务后,她也没了继续给对方演柔情似海乖女人戏码的意思。 她连笑都带着吝啬,垂着眸行了礼,“陛下万安。” 起身后还没等迟水清讲话,风晚明就说道:“陛下给妾身来这么一个大礼,我要是不豪赌一番,只怕脸皮要让娘娘割了去。不过豪赌已成,接下来还需要陛下多配合,冷落着点贤妃娘娘,若可以多提一提她过往风姿。” 风晚明说完,迟水清才缓缓开口,“她还要割你的脸皮?” 风晚明眉头一皱,颇为无奈道:“陛下,这不是重点。” 可迟水清还是眉间拧成川字,眸中满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