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律子透过梳妆台面上的镜子去看身后五条悟,他微微低头,墨镜挂在鼻梁上,半遮挡着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肩膀。她此时还不知道他第一次说这句话时内心真正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过分执着于要她跟他走出去。只以为他即将脱离五条家前往东京读书,心里不舍,所以才这么贴心又粘人。 “一想到悟要离开,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她见他停下动作,转过身看了一眼镜子。见蚊子留下的痕迹被盖住,这才满意地拉拢衣襟,抬起脸看着他,意外撞上了他凝神望着自己,两眼定定,她愣了一下才说,“……悟以后会来看我吧?” 他的眉头动了一下,原本虚扶着她手臂的手落到身侧,声音模糊地应了一声后再没继续说话。她没觉察出氛围不对,自顾自地回到位置上招来了侍女帮她换衣服,把他赶出了房间。 五条律子房间那扇单薄的障子门轱辘着合拢,五条悟并没急着离开,他就站在门外,耳朵里听着屋内衣物摩擦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细弱又尖利,他冷不丁地就想起了那条淌过她皮肤,冰冷华贵的长河。 她的身体就藏在河床之下,藏在他日复一日看不清楚的幻想里。 十五岁的五条悟已经有过无数个稀奇古怪的性幻想,进入青春期之后就像无法摆脱的诅咒一样在他身体里无孔不入。他也说不上来那些没有具体概念的,模糊的,零散的幻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清晰。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最后拼凑出来,他眼里能够看见的只有五条律子的脸。 「悟以后会来看我吧?」五条律子一无所知的面孔在他面前停留许久,他倚在游廊边的柱子旁,直瞪瞪地望着地板,望着廊边青绿色的阔叶面上沾湿过他裤腿的朝露,一滴滴地,亮着尖锐的光,深深扎进他心口。 五条律子对五条悟从不设防,不论他从外面带回来什么她都会接受,因此她总在不知不觉中陷入熟睡。也正是因为她的无防备,他才能够轻而易举地钻进她的被窝,把她抱在怀里,在天黑之后,一点点瓦解她的睡眠。 最初他还只是小心翼翼地□□她的皮肤,隔着她单薄的寝衣抚摸。他会像对待玩偶一样抻直她无力的手臂,让她的手掌贴在自己掌心,她的手很小,皮肤也很细腻。他细细把玩过每个关节后顺着手腕摸索,然后穿过腋下。她的寝衣材质柔软顺滑,身体在布料的覆盖下变得像水一样丝滑,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慢慢地苏醒,越过熟睡的神智。 尽管昏睡不醒,她依旧能在无意识中,察觉到夜晚变得漫长又煎熬。她的身体传递给他的每一点动静,都在催促着他往更不可控的深渊更进一步。 夜深时分,他尤其喜欢那双缩在被褥里赤足,这里是他一切幻想的开始。他无数次在梦里淌过同一条深色的河。他看着冷寂的月色将她端庄从容的脸照得发冷,睡梦将她面颊染上一层湿润的红,紧绷的脚趾踩在自己大腿上。他会反复想起河水漫过脚背,将她的皮肤打湿的一幕。 五条悟做这些事情时没有带眼镜或者任何遮挡眼睛的东西,那双能够看穿一切的六眼在幽暗的房间里亮着凶狠的光,贪婪地盯着她起伏的身体。他太清楚,太阳升起之后,哪怕他靠得再近,都无法再见上一眼。 所以他故意留下那些被蚊虫叮咬解释过去的痕迹,证明自己正占有着她。这些不像她藏在身体里的欲望会跟随天光消失,这些会被她带到白天,带到众目睽睽下。他藏在墨镜背后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时,落在那些痕迹上,如同在隐秘地宣告—— ——白天的她属于五条家,夜晚的她只属于他。 没过多久,五条律子午睡醒来后就瞥见胸口上又多了一些痕迹,被蚊虫问题困扰的她和侍女抱怨了几句后,让她们在房内外多放上驱蚊虫的药物。 “悟少爷。”侍女刚应下,就对着门口鞠躬。 五条律子闻声回头,正巧见五条悟走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姐姐。”他歪着脑袋看她坐在梳妆镜前收拢衣襟,她动作并不快,所以他还是看见了她用衣领遮挡起来的痕迹。他无声地笑了笑,挥手让屋内的侍女全部离开房内,“在梳头发吗?” “嗯,”五条律子刚睡醒,声音听着还有些闷,手里正拿着梳子慢吞吞地将那头乌黑的长发梳开。见他驱走外人,这才从镜子里望着他问,“你有话跟我说吗?” “差不多吧。”她梳头时后领会露出一截皮肤,线条流畅地伸向衣服里面,五条悟可以毫不费力地想象出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有什么光景。他一边漫无边际地幻想着,一边伸手缓慢地拉上背后的房门。门咔哒一声关紧,光线暗了下去。屋内的窗户没开,屋外的阳光只能透过窗纸柔和地投射进来,朦朦胧胧地铺在屋子里像一层晦暗的纱。 “怎么神神秘秘的。”她只看见他朝自己走来,并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