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生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惊讶,而是油然而生的无助,甚至知道熊挽笠惨痛的尖叫声自左耳穿进脑海,她才有一种灵魂归拢般的感觉,这是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她知道毕方,一个会给七爷缝制桃粉色奶爸装、很热爱生活的神兽,同时也是范长员的养母。 她记得毕方的精干爽利,也记得她无论是对幼崽们、七爷、甚至是他们这群人类,都一视同仁的疼爱,这样美好的神兽,怎么会旧疾复发快死了呢? 好半晌祝遥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此时已经有些哑意:“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几个幼崽此刻已经止不住地泪如雨下了,但仍是抽抽搭搭地努力回答着:“护兽司内……没什么人在……好多姨姨们都去求助了……没人、都没人……七爷也不在……” 幼崽们似乎将这段日子的无助和惊慌都通过眼泪宣泄而出,因此他们说话间有些语无伦次,但是祝遥生已经能大抵从他们的话中了解了情况。 毕方旧疾复发,孕妈妈们齐齐出门求助,奈何司内全巢出动前往前线支援,留下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已经一些守护司内的莽夫。就算到了现在战争结束了,也就只有如侯礼榭这般伤重之人先行回归,其余人手大多留在那帮忙处理后事。 这时祝遥生才明白,乘黄提及七爷最大的原因不是对他的孺慕之情,而是在他们眼中,七爷的无所不能,一定可以拯救病危的毕方。 只是,这天下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兽需要他,这一次,七爷当真无法赶来了。 祝遥生回归思绪后才察觉攥紧的拳头中,指甲已深深陷入肉中,她连忙松开拳头,掌心已是一道道显目的红印。 “让我去看看吧。”许兼月面色凝重地开了口,在场只有她这个医修,此时也没人比她更通此道。 天狐在大厅内等候,而祝遥生等人在幼崽的带领下敲了门,说明了来意。 开门的是一位名叫面容温和,但双眸疲惫的马型神兽,她一身漂亮的雪白短毛,四肢修长,前肢身着花纹,后臀却悬挂着一条牛尾。 祝遥生在这里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到她,所以图鉴碎片也适时亮起——“……其中多水马,其状如马,文臂牛尾,其音如呼①。” 原来她是水马! 水马常年居住于啼鸟山隔壁的蹄云山,蹄云山是专注于研究有蹄类神兽的地方,那里的负责人是温长老。 虽然祝遥生等人并不认识水马,但显然水马早已听说了他们,所以还未待他们开口,就见水马风铃般的嗓音响起,如母亲般温和慈爱:“见到你们平安回来,我很高兴。” 言毕,便优雅地抬起一条前肢,欢迎众人入内。 祝遥生一进门便闻到了浓郁的药味,如今的她五感灵敏,又与许兼月打交道了这么久,耸动着鼻子便闻出来这里面不只有熬制服用的药汤味,还有外敷的药膏味,其中掺杂着丝丝血腥味。 孕妈妈们独占幼崽看护所里的一栋楼,每位孕妈妈都有自己的专属房间。 几人很快来到了毕方的房间,敲门后推门而入。 毕方显然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了,她虽然面上毫无血色,但还有心情打趣几人:“你看看你们几个,全都晒成小黑炭了,不过实力倒是精进了不少,不错不错!” “哎哟?”毕方看着陌生的许兼月,讶异地道,“这是新认识的小伙伴吗?长得还真是好看!不过好像不是我们司的人吧?” 许兼月落落大方地打招呼:“毕方阿姨您好,我是来自隔壁丹医门的许兼月,是这次和他们一起组队前往前线认识的。可以让我看看您的身体吗?” 毕方含笑点点头。明明眼前是个陌生的人类,但她却依然报有很大的宽容。 许兼月知道,毕方或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丹医门,但却出于对祝遥生等人的信任,从而打从心底地接纳她这个人。 许兼月压下眼底激涌而上的酸楚,镇定地抚手给毕方把脉。 祝遥生眼见着许兼月的眉头轻跳了两下,她便明白,这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许兼月收回手,从囊袋里掏出两瓶丹药递给毕方,并细细嘱托道:“绿色这瓶一日三次,一次两颗;红色这瓶一日一次,一次五颗溶于温水中服用;两种药都在饭后服用。” 药瓶初一离开囊袋,一股馥郁芬芳的草药味便弥漫在房间中,其浓郁程度,别说毕方和水马了,就连她的几个小伙伴眼底都闪过一丝诧异。 这般浓郁程度,是四品丹药啊! 两大瓶四品丹药,许兼月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啊! 不过真正的富婆面色淡然,一副高人之姿,仿佛随手给出的不是放外头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