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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2 / 2)

。只是,他全程蒙着眼睛。

“蒙不蒙,都可以的。”齐蔚嘀咕着,“我又不介意你看。”

“疼?”张以舟问。

“不是,我在胡说八道。”齐蔚道。

怎么会疼?张以舟换药、包扎的手法极为娴熟,不消片刻便帮她处理干净了。齐蔚想起周大夫说,张以舟跟着老师学过医理,原来此话不虚。

给齐蔚脸上擦药时,张以舟摘了眼睛上的布条。齐蔚仰着头,清晰地看见张以舟的眼帘,上面好似挂了晨露,扑闪扑闪的。张以舟真好看呐。齐蔚暗暗想。

“合上眼睛。”张以舟突然道。

齐蔚以为他要给她眼皮上也抹点药,毕竟她现在是整张脸都肿了。但张以舟没有,沾了药的指腹只轻轻划过脸颊,像雪霁后的风。

齐蔚犹豫再三,闭着眼问:“张以舟,我们能不能匀一匹马给柳临风,让他回昭郢?”

张以舟道:“他不回昭郢。”

“那他去哪?”齐蔚睁开眼,猝然间好似抓见张以舟的清眸里,涟漪微晃。

药上完了,张以舟直起身,在帕子上擦干净手。他道:“跟我们走。”

启程时,齐蔚果然看见柳临风混在张以舟的队伍里。平荻把她原先骑的那匹马,给了柳临风。

“你真要跟去?”齐蔚对柳临风勾勾手,“你见过战场吗?”

柳临风从马背上弯腰,道:“关你屁事。”

“过河拆桥。”齐蔚道,她抬手一动,从柳临风怀里抓了一袋鱼干出来。随即不顾柳临风的叫骂,转身把鱼干塞进了难民的手里。

她弯腰摸了摸那断手男孩的后脑,“姐姐没抓着麻雀,只好请你们吃鱼干了。你看,再冷的冬天,小麻雀都能熬过去,你们也会的。”

其实那只“麻雀”是柳临风为了吸引齐蔚注意,用枯草编的。昏暗时,齐蔚没发觉,等天亮开了,她才看见地上躺着一只被柳临风扔掉的“草麻雀”。

但真与假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让人们活下去,哪怕是个虚妄的幻象,也尽到了它的价值。

这次启程,张以舟没有骑着温骊在前,他退至队伍中间。跟随他的侍卫都换上了戎铠,甚至连平荻,也着一副轻甲。

齐蔚猜测,是前边快要进入交战区了。

她坐在张以舟身后,肃杀的气息让她不敢说话,反倒是张以舟先开的口。

“身上的伤还难受吗?”张以舟问。

“不难受了。”家人多年花重金给齐蔚砸出来的身体,早就不像出生时那般脆弱易折了。齐蔚的伤口好得很快,腿上多道划伤都开始祛疤。齐蔚觉得自己确实像周大夫说的,是个火炉子,有一丁点火星,便开始燃烧。

张以舟道:“那便好。等临近锁澜关,你换另一匹马。”

“好。”没有近侍能和公子同乘,更别提这样抱着公子的腰。齐蔚想着,忽然生出几分隐秘的欣喜。

“应有援军先我们一步到锁澜关了,骆将军还能够支撑住。但这次,恐怕不是一两月能打完的战,我们会在锁澜关停留很久。”张以舟道。

“你不用担心我,我冬天的时候,还去过万雪。”齐蔚道,“你顾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嗯,那个词说,随遇而安。”

“不要离我太远。”张以舟道,这句话,不是和齐蔚商量,更像是命令。不容齐蔚质疑的命令。

“知道了。”齐蔚道。我巴不得天天跟着你呢。她心想。

张以舟是担心找宝藏的人,又找上她。张以舟跟她说过一点宝藏的事情,虽然不多,但齐蔚已经能想象到,世上有多少人为这个宝藏发疯。杀一两个人算什么呢?得到那秘宝,天下人都只是真龙脚下的刍狗。

想到那晚被追杀,齐蔚忽然想起件事,“张以舟……蒙面的那群人,他们也会用银针。”

张以舟握马辔的手猛然收束,温骊发出了一声嘶鸣。

“小心前边。”齐蔚提醒道,他们正过石桥。

张以舟迅速夹紧马肚,道:“确定?”

“我确定。我手臂上的伤是银针射的,不是利刃。我本来想着要告诉你,回那片林子里也许还能找到他们抛出的银针。可是我忘了,对不起……”齐蔚懊悔道。

他们在云鼎山里的墓室里找到张絮絮时,齐蔚将一根银针误以为是张絮絮的东西,便收进了遗物里。后来张以舟和骆羌找遍仵作、名医,查出那根银针扎入张絮絮心脏,是真正致死的器物。

齐蔚在跌落悬崖前,便发觉了蒙面人朝她射出的东西是银针。她一直想着要告诉张以舟,但被救之后,她脑袋疼了一天,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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