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特意绣了凤凰丝帕送与贤妃娘娘示好,贤妃娘娘却说丽妃娘娘绣的不是凤凰,是山鸡……还说娘娘本就是山鸡变凤凰……” 李怡瞥了一眼心虚的万宝贤,就知道此话是真,“接着呢?” 丹梅犹豫了片刻,才小心道:“贤妃娘娘说,丽妃娘娘表面是主子,但骨子里仍然是奴婢。娘娘忍不住哭,贤妃娘娘就说她扮委屈,接着就打了她几巴掌……” 万宝贤气疯了,怒斥道:“你根本就是颠倒黑白!” 她越凶,金铃越要柔弱认错,“是妹妹不对,是妹妹的错。妹妹不应该还手打姐姐。” 那几句看不起奴婢的话已经深深踩到郑太后的痛处了,金铃每一句妹妹的自称都是万宝贤跋扈的证明,让郑太妃不由想起了当初被郭太后压制的日子。 不忍再看金铃处于弱势低头叩首的样子,她亲手扶起金铃,“皇上……” 李怡也知道太后真的动怒了,他自己也气,但为保持公正,还需要继续问下去,“然后呢?” 丹梅道:“奴婢见贤妃娘娘实在过分,便过去帮忙阻拦,岂料贤妃娘娘连奴婢一起打。” 金铃帮忙解释道:“丹梅照顾臣妾细心周到,像亲姊一样无微不至,臣妾不忿她被无故责打,所以和贤妃姐姐理论。一时气急才会还手,臣妾真的知错了。” “你撒谎!刚刚明明是你打我,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却说我打你!”万宝贤哪里受过这种有口难言的委屈,当下就要冲上去再给姚金铃两巴掌。 万剑锋连忙揽住她,马元贽道:“刚刚在场的还有其他人,何不再问问他们?” 郑太后对于丽妃身边近身侍候的宫人也是熟悉的,立刻点出了墙角肃立的巧鹊,“你也是伺候丽妃的,到底怎么回事。” 巧鹊小小个子,看起来身量未成的样子,此时突然被点名,犹豫的看了一眼万宝贤,跪地求道:“求皇上恕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李怡眉头紧皱,“你又怎么回事?” 巧鹊一脸惊恐,也是要哭不哭的样子,“贤妃娘娘时有打赏奴婢,将贵重的赏赐硬塞给奴婢,但奴婢实在没这份胆量背叛主子,奴婢做不来,求皇上恕罪!” 说着她便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材质出众的美玉,“奴婢房里还有许多赏赐,价值不菲,可奴婢确实从未背叛丽妃娘娘,也不敢二心,求皇上开恩。” 现在情况很明了了,贤妃仗着有家室,随意欺辱丽妃。丽妃不堪受辱还了手,贤妃还要试图再诬陷一波,没想到小宫女是个胆小的,不敢为她做事才败露。 从此事可见万宝贤手段之毒辣,心机之深沉,不亏为马元贽一手培养的干女。 李怡对她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 马元贽咄咄逼人,一定要重惩姚金铃。 李怡无法只能各打五十大板,罚她们二人为太后抄写佛经。至于巧鹊虽然被贿赂,但确实没出卖主子,只被罚了两个月的月钱了事。 全靠应慈找来的两个机灵的宫人,金铃虽然自打了几巴掌,但从结果来看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 夜空明净,月朗星稀,微风也是温柔和煦。 应慈新得来的昙花要开了,便将花盆挪到院子中的石桌上,打算彻夜守着花开。 她现在是一局主事,是有自己小院子的,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昙花又叫月下美人,因是番邦进贡,本就十分难得,又只在夜间开放,不足两个时辰便会凋谢,更显得珍贵。 应慈有了这么珍惜的东西,却不能和金铃同赏,有些可惜,便打算将花画下来,再带给她看。 在石桌四角都点了烛台,又在烛火后边用铜镜聚光,光线将石桌范围内映照的亮堂堂的,力求每个细节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摆放好纸笔颜料,她坐在一边看书等待时间。 应慈五感比寻常人敏锐,当院墙外有人试图翻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高显扬肩膀受伤,又被人追赶,慌不择路的翻进一个小院。 还未来得及站稳,颈间便被一支尖锐的金钗抵住,“别动!” 见人是应慈,高显扬立马道:“是我,高显扬。” “高大人?”应慈将他蒙着口鼻的黑布扯下来,确认无误才道,“你怎么这副打扮?” 高显扬一身夜行装,月色下也能看得见的面色惨白,“来不及细说……” 远处已经传来喧哗的人声,动静不小,确实没有时间详细说明,应慈只问,“你是在为皇上做事?现在被人追赶?” 高显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