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主意来。 香菱和封氏知道迎春这是照顾自己,都感念非常,自十二分卖力地帮迎春做事,此是后话。 被拐十数年的女儿居然能给找回来,这实在是桩稀罕事。孙家上下也都因着这母女重逢的大好事而充盈着一种喜气。 而很快,这种氛围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阔别京城数月的吴氏。 是的,她终于安置好孙绍祖的后事,从大同回来了。 孙家下人乍然见了这吴氏一时都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太太走之前是这府上说一不二的话事人,而如今这府里上下早就不知不觉唯大奶奶马首是瞻了。这时再看吴氏便恍惚让他们觉得她已不是“主”而真是“客”了。 吴氏进了家门,却没有看见她的好儿媳在家中恭迎她。若放在过去,一向婆婆架子摆得甚大的吴氏定是要生气的。 可这次她却什么也没说,只径自回了自己屋子,又叫了乌进家的和白嬷嬷这俩“哼哈二将”进屋议事。 吴氏也不跟她们废话,直奔主题:“大奶奶又出去了?” “是。” “今儿去的哪家?” “好像是东平王府。” 吴氏走的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和家里这俩耳报神断了书信,故早便知道了迎春现在在做什么。 刚开始得知这事时,她气得差点杀回京城——她还没死呢!她们家的媳妇怎能到处抛头露面,上门去伺候人? 无奈她在大同那边一时走不脱,便连夜发了信给乌进家的和白嬷嬷,严命她们将奶奶拦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可那时乌进家的和白嬷嬷也渐渐知道了迎春在那些贵人那里是很有些体面的。 好家伙,这些了不得的人物都给大奶奶尊重。她们是哪个牌面上的人,敢给大奶奶不尊重?嫌命太长吗? 于是也赶紧给吴氏去信——不是她们不想拦大奶奶,而实在是,臣妾做不到啊! “去把她那些帖子拿来我瞧瞧。”吴氏虽然看了信,但真是有些不敢相信,那贾迎春怎么做到的? 她自诩也是脂粉堆里的英雄。虽早早守寡,但凭着自己的才干与智略也守住了家业、培养出了孙绍祖。 可她却自问做不到像贾迎春这样,更不要说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乌进家的闻言忙出去将门房里新递进来的帖子拿来给吴氏瞧。 吴氏翻了翻,光今日新送来的就有四封,落款有王府、候府、国公府……都不是一般的贵重。 吴氏小心翻看毕,将这帖子又原样递还给乌进家的:“悄悄放回去,嘱咐门房上的人不许告诉大奶奶我瞧过。” 乌进家的忙领命去了。 吴氏自个儿枯坐片刻,突然长叹一口气。眼见为实,再难以相信、不想相信,此刻也只得是信了。 她这儿媳如今所做的事已经不是她能够置喙的了。而且恐怕以后她这个婆婆也压根不能再有拿捏这个儿媳的可能了。 吴氏这个人纵有千般不好,但她有一点好,那就是识时务。 如今“势”在那贾迎春那边,那她就不会去徒劳相争。既然管不了,那就随她去。 于是她很快放下这事,转而问起府里的情况。 一说起这个,白嬷嬷便来气:“那帮忘恩负义的家伙!大奶奶不过就是施点小恩惠,那起子没良心的便都靠过去了!” 那些大爷留下的狐媚子就不用说了,本来同她们大爷、太太也没什么情谊,拉拢过去就拉拢过去罢。 可如今大奶奶生意越做越大,攀上的主儿越来越尊贵,连那些家下的老人儿都有些意动了。 更不要说那些被侵占的田亩、被打压的生意,都因着大奶奶如今的面子,归还的归还,行方便的行方便。这怎么能不教人起投靠之心? 且那大奶奶还甚会收买人心的,从府上伺候的到外头管事的如今每月月钱都添了一、二百。大奶奶还说若做得好,年底还要“论功行赏”,给每人额外再多发钱。 这不一下就衬出他们太太小器了? 且说到底大家做事不都是为了钱之一字吗?如今众人都觉得大奶奶大方,对下头的人好。自己赚了钱也会带着手下的人吃肉。 遂家里现在不说是人人倒戈罢,但大部分人的心里都已是有了偏向。 这些人大都是跟着孙绍祖和吴氏多年了,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如此是不忠——大奶奶不也是孙家的人? 忠于大奶奶不也是忠于孙家?且这所有产业家财以后都要传给大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