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雯看她终于明白过来，压抑着内心的失落道：“对，就是他。……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还是有自尊心的啊。虽然我知道他是一个很体面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低看我，但我还是没有办法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我不想再面对他，不想再跟他有更多的联系。所以啊……以后你就直接把钱还给他就可以了……至于你还没找到工作暂时还不了的事我会和他讲清楚。当然，我想他既然会借给你，就不会在意这些……” “好，我知道了……”苏以南仍然有些恍惚。 既恍惚于顾然是那个借钱的人，也恍惚于顾然竟是那个钱玉雯中意的人。 “往好处想，说明我也没有看错人啊。当初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好，不过我知道他这种富家少爷，身边肯定有大把女孩子扑上去，本人肯定也相当自傲……可是后来我在和他的接触中发现他是一个很有礼貌，很尊重女生，很有家教的男孩子，年纪虽然不大，想法却很成熟，渐渐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感觉，想要和他更进一步的发展……不过我们快毕业了嘛，他才上大一，我就要离开学校，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我想我要跨出那一步，哪怕没什么结果，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其实，钱玉雯心里明白，顾然只当她是普通的校友。 两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很清楚。 只要她发信息过去，他一定会认真回复，原本她觉得对她不一样，后来发现这只是出于一种礼貌。因为他从来没有挑起过话题，没有主动与自己分享过他遇到的一切，也从未表示过对她的好奇。而只要她不找他，她就等不到他的消息，她知道也许顾然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但她并不想放弃。 她没有太多时间放在旷日持久的聊天上，决定放弃漫无目的的等待，试着约顾然见面，顾然也都答应了，见面的时候聊的也很愉快。 她想大概还是有希望的，毕竟顾然这样总是被追捧的人习惯了被动，从来不会主动。 但那一天，不曾想，顾然却主动打来了电话，为了苏以南的事。 她有过一时的动摇，可细想苏以南遇到那样的事，作为校友伸出援手也理所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才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不是吗。 直到顾然跟她说要借钱给苏以南，她才觉得他做的事情似乎超出了一个不熟的校友的界限，也远远超过一个“正义感”所能涵盖的范围。 她也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却答非所问。 如果刨根问底只会显得自己狭隘。 她不安地想，他为什么对她这么了解？仅凭着打好几份工吗？而他又为什么会记得她的这些事情…… 是因为在意吗？是因为喜欢吗？ 可是。 难道顾然竟然会喜欢苏以南吗？ 就算苏以南是她的好朋友，她也无法盲目地相信顾然竟然会喜欢苏以南。 说起来虽然很对不起她。 但她既没有好看的脸蛋，学习也泛善可陈，更不是在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她那么的不起眼…… 无论从哪个方面她都无法说服自己……但，顾然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因为他的善良？因为他的正义？ 钱玉雯不相信。 她当然更不愿意相信这是喜欢。 但是。 如果这不是喜欢，那还有什么是…… 这样的想法让她觉得不能再等了，她不想再揣测，在不断的追寻中消耗自己，她决定破釜沉舟地告白，给自己的这段感情划下句号，无论什么样的结果。 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接受。 果然，表白如她所料地失败了。 但她没有想象中的坦然，她仍然不死心，追问是不是他有喜欢的人。 他说不是，只是现在不想谈恋爱。 但她知道，哪里是什么不想，只是不想和自己谈罢了。 她又问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好？ 他说，没有。这是他自己的问题。让她不用多想。 可是，她怎么能不多想？喜欢一个人总是卑微的。 她最终没有得到那个可以让她彻底死心，判处“死刑”的答案。 但是，不死心又怎么样。 如果一个人不喜欢你，自己死不死心，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天回去她哭了一个晚上，但生活还要继续，工作也要继续。 可投入的感情被拒绝并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还是会伤心，还是会难过。 不是衣服上沾了点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