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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2 / 7)

萧条,饿殍遍地,浮尸荒野。城外却是乌压压一片敌军,身披甲胄,军容整齐,却几乎是看不到尽头。攻城的云梯已经架好,就好像睢阳城毕竟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一旦城池被破,恐怕连留一个全尸都可能成为奢望。

他原以为,他其实是羡慕普通人家的生活,如果父亲不是太子,也不是亲王,如果祖母也并非是皇帝,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妾室,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庶子,或许他的童年就不会过得这么艰辛。虽然他渴望权力,他也可以通过科举入仕,或许最会也能位列二公。是的,年幼的李隆基总有一种自信,这种自信和他向往权力的野心一般,生来就拥有。

可是当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普通百姓这样的苦难之后,他又退缩了。原来是如此,帝王之家遭遇的只不过是勾心斗角,暗箭难防。可是如果是作为王朝末流,大厦将倾的一介普通百姓,就算是富家翁,那才真是生如浮萍,他们的命好像非己身所有,只能任由时代的浪潮推动如流沙一般,四散零落。

李隆基此时

此刻的内心极为复杂,面圣的紧张恐惧,又裹挟着看到天幕显示下在他治下大唐分崩离析的惨状的惭愧,一边是他轻信佞臣造就的一片盛世销饵,另一边又是忠心与大唐的臣民如此英勇的抵挡叛军,他实在惭愧至极。

可是另一方面,在他心底,那种早已涌现的对至高权力的掌控欲却是越来越强烈,他不甘心就这样。难道这大唐换一个人上位执掌乾坤,就一定能避免祸是吗?更何况,当他看到天幕之上种种惨象之后,更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祖母今日诏孙儿前来,就是所谓此事吗?阿瞒很愿意和祖母闲谈。”

李隆基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这种事情,声音还是弱上了几分,眼中的渴望和野心也好像是几欲压制不住。

李旦听到儿子这番回答,吓得面色骤变,轻声呵斥道:二郎,陛下乃是天下之主,既是陛下问话,你就应该想清楚再答,怎么能回答的如此不谨慎??_[(”要不是看着儿子已经到武则天近前,李旦恨不得把儿子的嘴捂住。

他再次起身下拜道:“陛下,不……阿娘,二郎如今尚且年幼,哪里能懂的这天下大事,二郎每日在府中如果只是跟着先生读书写字,从不敢依仗皇亲的身份胡乱生事。刚才二郎一番言论,不过小孩子一时都胡言乱语,请阿娘切莫当真。”

坐在主位之上的武则天哪里看不出来?

这父子二人性格迥异,一个胸有丘壑、野心勃勃,一个却是软弱无能,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她生的这个儿子和她一点不像,倒是这个不怎么关注的孙辈上,能依稀几分看出她当年年轻时的影子,真是怪哉怪哉。

武则天眉头微微一皱,沉声喝道:“我已经说了,今日不是群臣朝拜天子的朝会,不用如此谨慎。你面前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当母亲当祖母的人请自己的亲儿子,亲孙辈来宫中一聚,闲聊着说说话,也就是了。豫王何至于如此草木皆兵,你若是真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婆,大可以现在就出宫去,回到你那个豫王府里,最好病个二年五载,让天下都忘了你这个人!”

“倒是要怎样,我与阿瞒祖孙两人,不过是闲话几句,你也要来插嘴!”

她这次说话没有用“朕”的称谓,反而用了平常百姓之家常称的“我”字,画中的含义明显是为了拉近距离,可是不但威严不减,反而更加骇人了几分。

李旦再次下跪告饶,道:“阿娘,儿子绝无此意,只是二郎……”

“好了!”武则天大喝一声,手中寻常百年的佛珠直直抛落在地下,这一下子力道不小,串佛珠的链子直接断了,佛珠断线滴溜溜的滚落一地,场面极其难看。

李旦被吓的面色惊惧,双股战栗,原本要说的话,彻底梗在了喉咙之中,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武则天看他实在碍眼,便吩咐道:“起来吧,今日的茶点不错,你坐着多少用些。只是,你心里要是真要有我这个母亲,我和阿瞒聊什么,你再莫要插嘴。”

李旦低眉垂腰轻应了一声:“是

”,便是再也不敢多嘴。

李隆基见状,轻轻扯了扯祖母的袖子,低语道:祖母莫要罚父亲,此时本就因为阿瞒所起,是阿瞒没有做到同时满足父亲和祖母的期望,如果因为此事再惊扰了祖母降责父亲,阿瞒实在是良心有愧。若是祖母一定要罚,请责罚阿瞒吧。①”

他此举并非是为了父亲请罪,而是在赌祖母会因此更加高看他一眼。祖母明显不喜欢父亲的软弱,他就更要表现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武则天垂首看着这个在自己身前的孩子,他为父亲求饶,却并没有对她以臣服的跪姿行礼,倒是很像小辈的撒娇。这个孩子还真是很有心机,她曾经杀了这孩子的母亲,可是现在他这仍然是长成了这样。

不止是他内心渴望权利的野心,还有现在讨她欢心的一举一动,还真是不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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