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亲眼看到布菜的丫环失手打破瓷盘,都揽在自己身上,不予责罚,更是放心了不少。
尽管如此,她还是小心地在琉璃盏边上抹了点西域来的花香精油,如此滑不溜丢的更难拿稳。
她原以为只要摔碎了那个假货,就不会有人知道曾经被她掉包的真货已经到了奇珍阁。
可没想到,正是她用的精油,让沈青叶起了疑心,表面上宽宏大量地放走了她,结果却顺藤摸瓜翻出了楚松和奇珍阁。
楚云若一开始想着弃车保帅,抛出楚松,只说是他们姐弟内外勾结,欺上瞒下地盗卖嫁妆,与奇珍阁和长兴伯无关。
可没想到,沈青叶压根没像她想象的那样,先来问罪或是要求赔偿,而是直接把人送去了官府,告得也是楚松和奇珍阁,连提都没提长兴伯。
这就让她准备了一肚子辩解的话语都没机会说出口。
更可怕的是,没几天皇后就发现首饰被人盗换,然后更多人家发现家中的库藏宝物被人以假换真……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奇珍阁。
长兴伯顿时慌了,乱了阵脚,将她召去,二话不说就想动手打她,夫人替她挨了巴掌不说,还应下要替她扛下所有事。
楚云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打啊!你打死我最好!到时候燕王若是上门来找你要人,我看你能不能交出人来!”
“你——”长兴伯气得差点呕血。
这对龙凤胎姐弟,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娘胎里姐姐就夺了弟弟的营养,不光早出生了一刻,身高体重都比弟弟强,从会走路开始,姐姐就先开口说话。
在楚云若已经可以背诵三字经千字文时,楚云澜连超过五个字的完整话都说不全。
听着别人家炫耀儿子如何聪颖过人,天资出众,长兴伯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回家让女儿换上了儿子的衣着装束,带着她出去参加聚会,果然赢得了一片喝彩之声,长兴伯家嫡公子的“神童”之名,自此开始给他带来无数赞誉。
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会被人戳破真相,或是女儿不愿抛头露面,可后来他发现,不光是他喜欢秀儿子博人眼球,他这个女儿其实也很喜欢受人夸赞,甚至乐在其中,为此还不惜加倍苦读诗书,练习书法,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神童的名号。
如此一来,他就放下心来,安然享受神童之父的赞美,反正不管这个神童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一样是神童之父,一点儿也没骗人。
可女儿太过聪明的结果,不仅仅给他带来好名声,还带来了无数糟心事。
谁家女儿小小年纪就会管着亲爹去不去花楼,谁家女儿会跟亲爹抢铺子抢官家权?
自从被女儿带着几个勋贵世家中的纨绔子在花楼撞破好事后,长兴伯原本打算将她关回后宅,借口说要让她开始准备参加科举,闭门苦读的机会,让她断绝和那些纨绔的交往,以后再寻个科举不中继承爵位的由头,将她和儿子的身份换回来。
可还没等他出手,楚云若自己就搞定了燕王,让宫中下旨召她进宫做了燕王的伴读。
长兴伯当时吓了个半死。自己为了吹牛出风头让女儿女扮男装冒名顶替弟弟的身份当神童是一回事,可真要让她女扮男装进宫给皇子当伴读,不光是有悖男女大防,更是欺君之罪,搞不好一家老少都要跟着赔进去。
楚云若信誓旦旦,绝不会露出破绽,甚至略施小计,便借着燕王和皇后之势,逼着长兴伯上书请立世子,将她和弟弟的世子身份先定了下来,还将用夫人嫁妆铺子改建的奇珍阁归到了她的名下。
长兴伯是赔了世子之位又折了铺子,当真是后悔不迭。
他有二十几个儿子和十几个女儿,除了这位夫人之外,原本还有他当渔民时娶的媳妇留下的儿女,虽说糟糠之妻早逝,可无论嫡长,原本都轮不到排行十几的龙凤胎。
原本看楚云若在燕王身边得意,又时常得到宫中赏赐,还将奇珍阁经营得有声有色,经常搞些扑买和拍卖活动,赢得京城勋贵名门子弟一片赞誉之声,长兴伯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只要她能振兴家业,哪怕压了自己这个亲爹一头,长兴伯也就认了。
反正她还差不到一年就满十六岁,总要嫁人,总要将世子之位还给弟弟……
谁能想到还没等到她嫁人就先翻车,还直接连累到整个长兴伯府。
长兴伯握着拳头,狠狠地瞪着楚云若,一双眼已变得血红。
“好——好你个楚云若,竟然敢拿燕王来吓唬老子吗?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他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连看都不看自己的夫人一眼。
楚夫人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已是泪流满面。“阿若,现在该怎么办?皇上降罪下来,就是你爹,也保不住啊!”
楚云若扶着她,信心十足地说道:“阿娘不必担心。当初我替安国公府的三公子和宁国公府的九公子换货时,燕王都知道。只是皇后那边……我从未插手,也不知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糟了!”她说了一半,心里忽地咯噔一下,赶紧扶着楚夫人回房,“阿娘你先休息一下,我想办法联系燕王,请他帮忙求情。”
楚夫人点点头,“皇后和皇上素来都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