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无事,风大。”申明舒低垂着眉目,放下了抵在唇畔的手,神情自若,但面色却有些苍白。 “还没事?你脸都白了?是不是雪灵域的寒气太重,把你体内的纯阴之气引动了?还是你前两天和我斗剑其实受伤了没说?”叶卿云的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急惶惶地扶住了申明舒的手臂。 “小病秧子你怎么长大了还这么弱气?这么多年的剑气白练了?”叶卿云皱着眉一边数落一边将自己的纯阳真气渡了过去。看着申明舒的脸色有所好转,眉头才渐渐松开。 凌夷川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的互动,不经意间对上了申明舒平静的双眼。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发出了无声的撞击。似乎在这匆匆一刹,便感知到了对方未宣之于口的话语。 凌夷川嘴角牵出了一抹‘原来如此’的微笑,嘴上却大惊小怪地惊呼了一声,“哎呀,是我疏忽了,没想到申师弟受不了我这雪灵域的寒气。可偏巧最近宗内外客太多,已经没有别的洞天可以待客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在叶卿云回头时,嘴角的笑容已经换成了一副忧愁的表情。叶卿云看了看身旁一言不发的申明舒,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和他住一起吧,就像以前在书院那样。” “唉,这真是....是我待客不周了,只能麻烦你了,卿云。”凌夷川难为情地道歉,叶卿云哪里想让好友难做,连声劝慰,表示自己和申明舒也住惯了,不用放在心上。 申明舒也抬起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他方才咳得眼底的碎冰都悄然融化,连带着鼻梁上的小痣都晕上了一层暖色。他诚恳地看着凌夷川,“多谢凌师兄照拂。” 凌夷川静静地与他对视,眼中带了几分严肃和审视,“别谢我,要谢就谢卿云吧。” 两人的眼神再度无声交锋,这涌动的暗流并没有被叶卿云发现。 叶卿云与申明舒是在宝礼的前一天到达,颜菁乐和雍熙比他们要早很多,都被凌夷川安排进了雪灵域。几人许久未见,所幸凑在一起小酌了几杯。 叶卿云和颜菁乐喝到兴处,竟跑到一旁切磋了起来。雍熙怕这两个好斗的人不知轻重伤了自己,推着轮椅就跟了上去,长吁短叹自己就是一个操心的命。 席间只剩下申明舒和凌夷川相对而坐。 身后白雪皑皑,树上梅花丹红卧雪,似一簇簇小小的火焰。凌夷川性好雅致,在院子里还栽了几株湘妃竹,竹梢带雪,梅香叶青,看上去幽静逸美。 凌夷川给申明舒满上酒,看着院中枝头的梅花,笑了笑,“师弟你看,我这院中的梅花像不像火苗?在这冰天雪地里,也算添了几分暖色。” 申明舒话少,喝了几杯酒后也还是那冷冰冰的样子,他顺着凌夷川的目光看过去,很给面子的附和了一个字,“像。” “哈,你这小子。”凌夷川看了眼惜字如金的申明舒,失笑地牵了牵嘴角,“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种梅花吗?” 申明舒捧场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本来想种点‘天心莲’,清雅又静心。可我有一日在凡间看到了一树红梅,皑皑冬日,开了满山艳色,像是一把燎原的火。”凌夷川看着梅花出神,似是回到了自己看到漫山红梅的那一日。 “我生来便是天火之体,为了活命日日都待在这一片冰雪之中。我明明身怀灵火,却碰不得任何的火焰。身在火云山,却从来没见过同门口中壮观的‘地海焰浪’。就连想看一眼卿云的‘烈焰千山图’她也不让,生怕里面的六丁神火会引动我体内的灵火伤到我。” “人啊,越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 “哈哈哈,所以我呀,种了这满院子的红梅,偶尔便想着,看我这一院子的红花,也不比焰浪要差!”凌夷川朗笑着饮尽了一杯酒。 申明舒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师弟不必用这种揣摩的眼神看我,我确实有话想对你说。”凌夷川拎着酒壶示意申明舒把杯中酒喝了。 申明舒挑了挑眉,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爽快!”凌夷川笑眯眯地又把他的空杯倒满了,“师弟喝酒这么爽快,怎么在别的事情上却优柔寡断了呢?” 凌夷川两指将酒杯推到了申明舒的面前,申明舒抬手抵住酒杯,凛冽的凤眼一抬,“师兄何出此言?” “我在说你和卿云的事。” 申明舒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握住酒杯。 “现在只余你我二人,卿云不在,师弟还要继续装下去么?”凌夷川步步紧逼。 申明舒抿了抿唇,神态紧绷,“我不明白师兄在说什么,我和卿...叶师妹没有什么,只是她寻求剑道,如今暂居在我太乙剑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