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吧,把东西拿上看你男人去。” 这件事简直成了施老太的病根,当初施原当了赘妇,施老太知道后差点被气死,可木已成舟也没有办法。加上那年月遇上饥荒,人都活不下去了,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头。 后面好些年施老太都对施原爱答不理,可施原到底是她亲孙女,当初施家得来的第一个女娃,小时候也是看得眼珠子一样,哪里能完全舍了不要。以前是没办法,现在稍微好点了,施老太就下定决心要把施原赘妇这件事解决。 王家村离施家村不远,架着马车放开跑,天黑前就到了。马车到了王家村,照旧引起众人围观,得知是施家来人后,王家村的村民心里都嘀咕起来,怕是有好大一场热闹要看。 乌黑的马雪白的蹄,造工精致的车厢,让施原在王家村涨足了威风,原来都叫她王家的,现在忙不迭都改了口叫施大姐。 车停在王家门边,看门的老妇赶紧上来牵马,踌躇着想说什么又不敢。 “王保华呢?”施老太背着手问。 “家里呢。” 得了答复,施老太点点头,颇有派头的指挥施原:“把车里的东西拿上,别落下了。” 施原去车里拿出一个包袱,又仔细叮嘱了老妇人怎么伺候马,这才跟着施老太进了王家大院。 王保华家可不算小门户,至少在十里八乡都是体面人家。家里良田几十亩,在县城还有间铺子。可惜王保华儿孙福短,忙活几十年就得了王宝儿一根独苗苗,还是个男娃,难以鼎立门户。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招赘。 赘妇也不好找,正经人家谁肯赘给别人。施家没遭灾之前也是殷实家庭,和王家还时常来往走动,后来施家不行了,王保华就动了心思,说动了施原赘给他们家宝儿。 王保华为人不算大奸大恶,可也有点得理不饶人,听门子回话说施家的架着马车来了,心里就是一沉。 “这是来打我脸的!” 郑想妹远远看着施老太和施原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不由得咋舌:“瞧施家这婆孙两,不知上哪发了闲财,竟也穿得起这么好的料子。” 王保华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大堂坐下,等着施老太过去。 施老太慢悠悠的仿佛在自家院子散步,晾了王保华好一阵子才踏上她家大堂门槛。 “施老婆子,你这腿脚瞧着不行了啊,这么一点子路还走了这许久。” 没人上茶招呼,施老太也完全不在意,一屁股坐在王家颇为气派的官椅上,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嘛,人老了就是这样。不过保华,你年岁也不大,怎么就没力气来迎迎长辈?” 王保华冷哼一声:“你我往上数十辈也不沾亲带故,要从施大这里论,她赘进来了就是我们家的人,从我王家的祖宗,你也排不上王家的资辈!” “哟,口气好冲嘛。”施老太阴阳怪气的哼哼,“王保华,咱们本是亲家,你却要把事情做绝,收了咱家的地,还不让我们收粮食,黄峰的尾针也没你毒啊!” “呸,你们施家又是什么好东西,赘妇倒欺负到夫主头上,不仅如此,还下毒手害了我孙女,这笔账又怎么算!” “你说要怎么算!” “要我说,王保华脸上肥肉扭曲了一下,两只绿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施原:“人不干人事,就该当畜生打死!” 施老太猛地一拍桌子:“好你个老毒妇,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你这老婆子又是哪片地里的烂草根,吃了谁家的粪敢来我面前撒泼!” “你王保华这张丑脸又有多大的面,还当不得我一口啐!” 王保华和施老太两句话不合就吵翻了天,郑想妹也不是个善相与的,叉着腰就跟着大骂起来,只有施原在中间不好开腔,只能当个闷不出声的锯嘴葫芦。 施老太吵架就没有吃亏的时候,她中气足,嗓门大,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王保华两口子一开始还跟她有来有往,可很快就落了下风。 “滚,你们给我滚!” “这可是你说的!”施老太就等着王保华这句话呢,“老大,把东西拿出来!” 施原把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册帖子和一锭银子。王保华气得都站不稳了,郑想妹大叫起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好你个下贱的东西,竟然有脸来休夫!” “别,我们施家可不是那种没脸的人,”施老太伸手止住郑想妹的话,把请人写的帖子抖落开,“认字吗你就瞎叫唤,女人说话有你什么事?这是和离书,眼见的施原和你家宝儿是过不下去了,这书签好我们这就去衙门落实,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