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勿要太过操劳。” 几位官员也纷纷附和。 “你倒是记挂着朕。” 李景抬起头,以手支额倚在龙案上,原本紧锁着的眉头也舒缓了几分,“只是……” 整个殿内充斥着凝重沉肃的气氛,垂立在一侧伺候的宦官和宫婢们个个屏声敛气,噤若寒蝉。 两位少卿看了一眼鸿胪寺卿陈望,陈望则道:“陛下,还是老臣来和殿下讲吧。” 李景点了点头。 陈望道:“吐蕃人这些年利用强权和铁血手腕收复周边的一些小部落开疆拓土,强盛国力。反之,若是不臣服,便用战争进行残酷的烧伤抢掠。吐蕃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国家,生性嗜血好战。而战争需要大量金钱,兵丁和粮草补给,这对于吐蕃来说也是一项沉重的负担。” “臣服于吐蕃的部落能得到的好处便是来自吐蕃的庇护,然羊毛出在羊身上,是以,吐蕃便开始大兴徭役,重增赋敛,征发如雨。沉重的徭役赋税让几个小部落食不果腹,苦不堪言,酋长们瞒着吐蕃,暗暗派出信使联名上疏,愿意携部族老幼妻儿此生归附大魏,鞍前马后,只希望大魏能够给予他们安身之所。” 闻此言,李临舟细细思索陈望这一番话,也了然了些许,清越的眸子深邃了些许。 陈望浓眉皱起:“部落内附大魏,这本是一桩好事,然却阻碍重重。一方面是吐蕃实施了严厉的营地制度,将土地严格进行等级划分,使得那些部落只能待在自己的营地生存,没有命令不得擅自逃离营地。酋长们畏惧于吐蕃的权势,不敢擅自行动。另一方面则是西域的数十座重镇皆被吐蕃人占领,周围皆是吐蕃人的眼线,他们无法越过吐蕃的重重防线进入玉门关。” 一位少卿倏然变色,怒道:“吐蕃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放话出来,若是谁敢归附魏朝,便是与吐蕃以及数十个部落为敌,无论逃至多远,皆不会善罢甘休,会派出大军将叛族男女老少抓回并处以枭首之刑,悬尸示众。这下便使得那些部落们即便有心,也不敢擅动。吐蕃人简直可恶至极!” “太子,此事你如何看?你认为值不值得为这些部落冒险?” 一直沉默的李景将衣摆理了理,语调平淡,似是随意一问。 李临舟脸色凝重,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依儿拙见,安西四镇被异族占据多时,在当地早已是一呼百应。若是这些部落能够顺利归附,无疑是给别的部落们起了个头,能对那些有归魏想法的部落造成震动,从而削弱吐蕃在西域的威慑力。” “对于那些归附的部落,陛下只需予他们牲畜、土地、银钱、粮食,这些对于大魏而言,不过轻而易举,但是这些小恩小惠,却能换来他们的归附。” “儿认为,这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而且这些吐蕃麾下的部落对吐蕃的军队制度也是一清二楚,若是归附,我们也可以掌握吐蕃更多的情报,从而能将更多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化被动为主动,以免日后两军对垒只能被动地去抗敌。” “况且有一便有二,日后若是有更多吐蕃麾下的部落归附,还能达到逐步地分化、瓦解、击溃吐蕃势力的目的,收复昔日故土指日可待。” 李景眉间的忧愁之色更浓,“太子说的不错。朕自登基以来,亦是夜不能眠,无时无刻不想着让边境的百姓们过上太平日子,方能不愧对列祖列宗。” “只是朕担心的是,那些归附的部落未必是真心臣服,既然能叛吐蕃,日后或许也能叛魏。” 官员们交换眼神,神色各异,俱一言不发。 李临舟笑了笑:“在松赞干布建立吐蕃王朝前,他们只是十二小邦,促成他们团结的原因不过是共同的利益罢了。且吐蕃人粗野蛮横,未经教化,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野蛮人,以军事掠夺的手段进行生存,并发展壮大,他们君政与民政不分,以氏族和血缘为一体,只知道发动战争,这样的一个国家如何能够管理好一方沃土。” “前朝藩镇割据,天下四分五裂,安西四镇历来就是魏朝国土,那些居于此地的住户自然也是大魏的臣民。他们当中也有着心向中原,盼望着能够早日回归魏朝之人。” “阿耶,若是今日踏出这一步,光复汉家,推翻胡人政权,指日可待。” 这最后一句话李临舟加重了声调,直接说进了李景的心坎中。 自古没有哪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不渴望权利。 李临舟了解自己的父亲,他绝不是一个甘心看着自己的领土被他人肆意占据的人。 官员们也赞同太子的这一番话,“陛下,太子说得正是啊。” 李景沉默片刻,负手立在一扇窗扇前,日头被浓浓铅云遮住,狂风肆虐,天昏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