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你家财万贯,位高权重,阿璎早就嫁给你了。高大哥,这世上唯有权势才能让你获得自己想要的,不被人夺走自己珍视的。” 高俅双目迸出锐芒,“说下去。” 韩碧翠见高俅动心,继续道:“我到底出身韩家,爹爹又是圆社都部署。只要跟我成婚,借助韩家的人脉关系相助,高大哥一定能鹏程万里。我还听说向太和最疼宠遂宁郡王,而遂宁郡王极为喜爱蹴鞠,搭上郡王的路子,这就是老天爷赐给高大哥的机会啊。” 韩碧翠的话语像的一根根手指,撩拨他的心神,挑动他的野心。又或者,其实他只是挖掘出内心本就深藏着的那份对权势的渴求,踏入韩碧翠展示的前路。 韩碧翠眼梢嘴角的一丝温柔与怜爱是那样刺眼,“高大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高俅怔怔地盯着案几上那个莲蓬大小的香炉。枝枝蔓蔓的花纹,令他联想到朝堂上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你死我活的争斗。但炉中香丸,始终只有一枚,就像政事堂里真正拍板的,终究也只有一人。 另一边寇虎寇豹兄弟将未饮即醉,死沉死沉的严策送回家。严策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睡了不知多久,忽然感觉有人推门而入,他以为是家中小厮,继续闭眼佯睡,由那人进来。 那人走到他床榻边,半晌不动。严策似闻到一股木樨香,心神霎时有些恍惚。他察觉不对,刚睁开眼,却只看到漫天水雾朦胧,影影绰绰中映入眼帘的是那朝思暮想的倩影。 可是他怎么都看不清心上的容颜,只以为自己置身梦中,喃喃道:“幻娘,幻娘,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只有在梦里你才会离我这样近。” 一双光洁的手臂抱了过来,上面微有些汗,更增濡滑。她轻轻解着严策的中衣,柔媚的声音中包涵奇妙的韵律,宛如迷惑人心的海妖,“策哥哥,我知道你要走了,我没有别的,便用这一夕的缘分送别于你吧。” 方幻娘说着已把一只手伸入他衣襟内,沿着结实宽厚的胸肌一点点下滑,一块、两块、三块地数着严策的腹肌。那只四处作乱点火的手,继续向下探去。 气息陡地急促了起来,绮念在心头漾开,严策觉得自己的皮肤血肉还从没这样的光洁饱实过。血液沸腾,一涨再涨,似乎那无形的生命就要从他身体里爆发开来。 接着,有一张唇印到了自己的唇上。香舌已渡入他的口中。舌挽丁香结,严策以前还不知道原来舌头还可以如此纠缠打结的。只听方娘轻叹道:“策哥哥,我好冷,但你是怎么这么热。” 严策应邀奔赴这场极尽生命欢欣的热烈之中,一切都如梦似幻。从两人的骨髓、血肉乃至灵魂深处,发出噼噼啪啪的像是被细火所煨的木柴在轻轻炸裂的声音,那是生命在燃烧绽放的回响。 方幻娘忽然轻轻痛哼了一声,细汗浸出,仿佛要浇灭她琥珀般淡细匀称的蜜色肌肤上被严策引燃的火焰。严策不想以泉喷瀑涌之式浇灭它,他只想两人一同烧成灰烬,于是汗水簌簌而下,宛若淬火时冷水浇在烧红的烙铁上,烫出了滋滋的震颤之音。 四更天,严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他的发梢额际仍有汗滴,方幻娘收拾好所有痕迹,扶腰起身,她回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抚摸着他俊朗的脸庞,柔顺的发丝,拭去汗水。 然后她低声道:“策哥哥,水月幻镜、五蕴音加上梦樨香。你醒来后只会以为是做了一场绮梦,我们各自所肩负的责任太重太沉了,在一起也不会幸福,‘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有这美好的一刻便已经足够了。” 回过神时,她才发现视线模糊,泪水溢出眼眶,滚落到严策英挺的眉间,眼看他睫毛微颤,似乎即将醒来,方幻娘立刻决然转身,徒留一片烟水空茫的怅然若失给醒来的严策。 千杯不醉的种浩神色清明地施展身法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卫玲数着他明天的行李察看还有没有缺什么东西。他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臂把她拥进怀里,埋首在她颈间道:“玲儿,我好舍不得你。” 卫玲柔声道:“你在家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练武多年,身体强健,你在外面尽管放心,照顾好自己,不许沾染什么坏毛病。” “好,你也是,不要操心劳累,少食多餐,走路注意脚下......” 喁喁细语、耳鬓厮磨中,卫玲勾住他的脖子,眼神妩媚,似笑非笑,“我们接下来起码要一年见不到彼此,走之前,我要记得你的全部。” 种浩咬牙忍耐,“玲儿,你有身子!” “没事的,大夫说四个多月,小心些轻柔些就可以。” 夜深人静,屋子里的烛火大半都熄灭了,只留下了靠窗的一盏小小的青铜仕女烛台。床上碧绫纱帐一半好端端地掩在床垫下,一半却垂落在地。 交颈颉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