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教总坛就坐落在距离杭州城西北不过百余里的的东天目山之中,山石奇丽多姿,簇簇林木拥着嶙峋翠岩,峰峦叠翠,古木葱茏,不愧于“天目千重秀,灵山十里深”之名。 又有流泉飞瀑蔚为壮观,自香庐、龙须两峰之间的龙池飞奔而下,跳珠溅玉,迎面仰望,水帘飘逸,响声震耳,望崖巅浩缈不可测,俗称“东瀑”。东瀑大峡谷绝壁夹峙,大树蔽道,峡谷中,树荫下,山溪奔流,优美如画。 另一山泉水从二仙顶峡谷直泻而下,窜入虹桥,狂欢而去,“万仞悬崖看玉剑,一声长啸度飞桥”名曰“西岭垂虹”。一道银河贴着碧峰流下,溅玉飞珠,点染得景物越发清奇。 “小晚姑娘,本教在这天目山扎根也有近百年了,峡谷内建有数座供奉明尊的摩尼圣寺,居中的大云光明寺便是禁地了,教众非召不得入内。”被调来做向导的莫十八毕恭毕敬道。 卫玲抬眼望去,但见一处占地颇广的寺院耸立在宽坦空旷的平地上。背后是一座高耸的险峰,乱石高矗,枯藤横生,显得格外峻峭。这寺院依山而立,三面环水,极是恢弘壮丽。 两人又向东行去,穿过一大片竹林后,是用作演武场的空地,四十多个少年少女正自挥拳对练,场边一个青袍文士,一个白发老翁则聚精会神的对弈,老翁明显游刃有余,对弈的同时还能分心指点场上之人。 莫十八尽职尽责地介绍道:“小晚姑娘,这演武场归属负责传授武功的丘长老,那位白发老者就是丘长老。本教五明子护法分担教务,而七位长老专心研究武功教授徒弟,各有分工,俱是教中的顶梁柱。” 蓦听丘长老呵呵大笑:“哈哈哈,说得好,你是净气堂的人吧,自康教主闭关这几年,五堂弟子对我们这群老家伙越来越不放在眼中,你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丘长老的棋艺远胜青袍文士,话毕飞落一枚白子之后,看着对面冥思苦想,扶须一笑道:“顾老弟,你还是早点认输吧。不过你比教内其他的臭棋篓子还是厉害多了。” 青袍文士大势已去,苦笑道:“丘老,天下间论棋道,除了您自己教出来的大国手刘仲甫外,哪还有人是您的对手,我也就是陪您打发时间解解闷罢了。” 他起身告辞,转身见到卫玲和莫十八,身子微不可查的一晃,冲两人点头示意后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卫玲袖中的拳头紧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顾隽!你做贼心虚,托庇于明尊教却没想到还是会撞见我吧。 看他的样子应该也认出自己了,很好,这种小人看到自己疑神疑鬼焦虑不安,必定会想先下手为强,自己只需将计就计,出其不意的干掉他,再以他意图不轨,危急下自己正当防卫的理由解释就可。 数天后,子夜时分,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翻入卫玲房中,刚一落地就狠厉一剑刺向床榻,剑上却没有入肉之感,他大惊之下还未及反应,一把冰冷的锋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顾伯伯,好久没见,怎么一来就对侄女痛下杀手呢。”卫玲手上微微使力刺破顾隽肌肤,语气讥诮。 “阿玲,是顾伯伯对不起你爹,当初席乘只是威胁我给你爹假消息,我以为他只是想坑你爹一笔钱财,从来没想过他是为了要你爹的性命,我一得知你爹身亡,生怕被席乘灭口,慌忙避入明尊教,每天惶惶不可终日,谁料你还是追到了这里。” “这就叫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顾隽,你纳命来吧。”卫玲正要动手之际,窗外一道纤细身影飞扑而入,一掌拍向卫玲,迫退她后一带顾隽转身便走。 卫玲拔足追出,只两人背影一晃,已进了一道侧门。她紧追不舍,一直缀到西厢房内,眼见两人掀开床帐,扳动机括,床板一侧,两人便摔了下去。 卫玲施展虚空动身法赶在床板回复原状前堪堪闪现进入密道之内。这一摔直跌下数丈,幸好地上铺着极厚的软草,她才未受伤。 密道内阴暗幽深,侧耳倾听,只闻水滴声“嘀嗒”传来,忽远忽近。幸好她随身备着火折子,晃亮了一瞧,身周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骨,尸身上都插着锈迹斑斑的箭镞。 卫玲心底一凛,这些人身上所中箭矢方位有异,形制相同,必是触发了机关。救走顾隽之人必是明尊教高层,熟悉密道机关,还好自己谨慎之下没即刻追索落入机关陷阱。 卫玲小心前行,一路上环顾密道,头顶上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跳耀的火光中闪烁着翡翠般的五色光彩,看来此处本是个天然洞窟,被明尊教拿来开发成了密道。 洞内深邃无比,岔路繁复,卫玲行了多时火折子已快燃尽,终于走出布置有陷阱的地方收起火折子。她虽然晋入先天真气境界,五感大增,但人力有时而尽,没有光照下她最远感知数丈远近,急切间便只得挨个岔路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