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谢婉婷连忙给她搀扶起来。 “举手之劳,你快歇着。”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事情皆由我起,若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遣人去城东江府,报我的名字,自有人帮忙。” 灵韵将史冠绝认错人之事缓缓道来。 被人瞧见落魄的模样,连滴眼泪也未掉,更未诉苦,倒让灵韵拿捏不准其心里想法。 “不过是我贪心不足蛇吞象,为博虚名,却没能自证清白,又贪生怕死,落到这等地步,万般皆是我的错,与江小姐无关。” 谢婉婷耐不住性子,当即便说了:“明明是令堂苛责,让你置于进退两难之境。” “母亲将我养大,殊为不易,反倒是我违背母命,是个不孝之人。” 李兴彤当着外人的面,一句她继母的不是也未说。 谢婉婷气绝,恨不得将李兴彤晃醒,看看你弟弟妹妹什么待遇。 屋子又小又暗,身上穿的是最低等的麻衣,头发枯黄,这哪是一个官家小姐的待遇。 自缢已经是李兴彤做出的最叛逆举动,耗光了她的勇气。 耳房内空间狭小,灵韵两人与李兴彤离得极近。 一阵咕噜声不断,正是从李兴彤身上传来。 当着外人面出丑,羞得双颊绯红,瞧着有了些许活力,眼睛更是不敢看客人。 最终连李兴彤身边丫鬟看不过去,说了实话。 “两位小姐不知,夫人居然说,小姐既然自缢,便不浪费粮食,不许给小姐送饭。” 那连绵不绝的咕噜声,是饿出来的。 灵韵连忙拿出备着的糕点。 李兴彤先分了丫鬟一半,主仆两人就着冷茶水,一口一口吃着,李兴彤的眼泪忽然就下来。 眼泪滴在糕点上,垂着头,对着外人,诉说着一切安好的外壳,彻底破碎。 她怎么不怨,怎么不恨,她也是有娘亲之人,享受过无微不至的呵护。 娘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最初被虐待时,她也曾反抗过,换来的是加倍的责罚。 她想着许是她不乖,做错了什么,才被继母责罚。 她明明已经做到最好,寒冬腊月,在雪地里为爹爹和弟弟妹妹祈福,抄佛经,捡佛豆,每次都要跪到腿疼才起身。 待得知出嫁的消息时,她以为自己熬出了头。 若非妹妹着人告诉她真相,她便稀里糊涂的嫁过去做妾。 但眼前这两人能帮她吗?过去无数日夜,兴彤总觉得会希望有人来救她。 最初是爹爹,伯父伯母,最后更是幻想被江洋大盗掳了去,亡命天涯,若非有桃花,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可死过一次才知道,她还是想活着。 她做不来枝头抱香死,也不愿顺了继母的心意嫁人。 她声嘶力竭的说:“两位小姐帮帮我,我不欲认许氏为母。” 说完就有些后悔,但还是面带期盼的看着灵韵两人。 谢婉婷当即拉着李兴彤,“李府不能待了,姐姐可愿意同我走?” 谢婉婷见兴彤想开了,恨不得将人直接抗走,生怕迟了再被人饿出一个好歹。 李兴彤听了当即点头,她就像抓住了活命稻草般,谢婉婷这时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李姐姐多有冒犯了。” 李兴彤身体太弱,长久罚跪,几乎磕坏了腿,被灵韵的男仆架着爬过墙头,期间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也无人来李兴彤的院子查看。 谢婉婷将李兴彤主仆二人安置在铺子后院里。 “这铺子是我私下置入的,管事婆子是我的亲信,李姐姐安心在此养病,不会有人打扰你。” 费心费力,安置一切。 命人煮粥,为李兴彤主仆暖胃。 灵韵也命人去请她熟悉的大夫,重新看病。 两人这才发现,李兴彤手里还有去岁冻疮残余的印记。其小拇指早没了知觉。 给人换衣服的丫鬟回禀,李兴彤衣裳下更是青青紫紫。 灵韵须得深呼吸,才不至于冲进李府,将那李夫人打一顿,本以为只是愚钝,未曾想世间有如此恶毒之人。 “婉婷,有何打算?” “我一时没有头绪,只是怕李姐姐被那恶毒继母逼死,能养一时是一时吧。” 灵韵欲说可以让其告母,又觉得太苛责了些。 若事不成,结果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