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了呢。 雪后初晴,学生们自发清扫道路。 孟婉也在其中,她拿着扫把,心不在焉地划拉,满脑袋都在想,要怎么把孟书婉除掉。 她昨天太慌了,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 孟书婉出现在清大,必然因为知道是自己顶替了她的学籍,可她既然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去找学校处理这件事,而是跑来当旁听生,肯定是因为没有证据。 想想也是,孟书婉家里死了个精光,唯一的亲人是姑姑孟长兰,但是孟长兰贪财,已经收了他们的家的钱,而且还是黄桥村的人,肯定不会把他们供出去,孟书婉一定是知道这些,所以才只能跑到这儿来吓唬自己! 孟婉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忍不住得意起来。 她爹可是村长,村里权利最大的,孟书婉有什么呢,克父克母的小贱|人一个,自己根本不需要怕。 就在这时,边上不知道是谁在喊。 “书婉。” 孟婉下意识地回应,“哎。” 她抬头想看是谁在喊自己,结果就听到那道声音说:“书婉你这也太厉害了,真买到糖油饼了!这糖油饼可难抢了,我昨天排了好长队都没抢到,你咋抢到的啊?” “是我运气好,刚过去的时候,窗口刚好没人,快点趁热吃吧,这点雪我来扫就行。” “呜呜呜,书婉你也太好了。” 孟婉看着那个冲着少女撒娇的女同学,那是昨天坐在自己身边的同桌,在上课前,她们还亲切的交换过姓名。 可今天,同桌已经围在了少女的身边,一口一个“书婉”叫得格外亲切。 孟婉捏紧了笤帚,死死盯着那边的少女,对方秀美的脸在她眼中变得格外可憎。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这就是点小恩小惠,她也就只能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来换取别人的关注,现在她是个连自己身份都守不住的可怜虫,无视她就好! 然而接下来的课堂上,只要是她上的课,孟书婉都在,以旁听生的身份,正大光明坐在教室里。 不仅如此,孟书婉还频繁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每次都能引来教授和同学的侧目。 课堂外,孟书婉也时常出现在她周围,吸引走了那些本该关注她的目光。 只过去了一周时间,大家提到孟书婉这个名字,只会想到那个容貌秀丽的女孩。 他们会谈论少女的优秀、善良,也会拉着少女一起活动学习。 明明她也叫孟书婉,可大家却都忽略了她。 她被排挤在外,无法加入,痛苦憋闷。 孟婉活成了一道影子,甚至连陪衬都算不上,毫不起眼,无人在意。 她越来越惊恐,她害怕得整宿睡不着觉。 她终于在听到室友谈论起那个孟书婉后,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不是孟书婉,我才是!她连清大都没考上,就是个小偷来偷听我们上课,你们干嘛那么崇拜她,她就是个歹毒的贱|人!” 室友们被孟婉突然发作吓到了。 她们看着眼球充血的孟婉,一时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性格耿直的女生开口批判:“首先,教授布置下来的作业,数她完成的最好,足以证明她的实力是能考上清华,其次,连教授都同意她来旁听了,她怎么会是小偷呢?孟同学,我们不懂你为什么对孟书婉有那么大意见,但是希望你尊重他人也尊重自己,不要满口脏话。” “……” 孟婉脸色铁青,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掐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室友们并没有被这场小意外打扰,她们再次围在一起,分享着自己的见闻趣事。 她们似乎丝毫不在意还有一位室友正在生气。 孟婉觉得浑身冰凉。 她明明站在属于自己的寝室,却仿佛成了一个外人,被所有人排挤。 那个压根没踏足这里的少女,取代了她,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恍惚间,她像是看见了少女坐在自己的床上,居高临下,素手托腮,讥讽玩味地睨着她。 少女就像是那天一样,嫣红的唇开合,无声地炫耀: 你占了我的身份又如何呢? 我还是孟书婉。 你只能是一只灰溜溜的,不招人喜欢的臭老鼠。 孟婉牙齿狠狠咬住下唇,眼球血红一片。 我不是老鼠,我才是孟书婉,孟书婉只能是我! 她猛地冲了出去,巨大的关门声,吓了其他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