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宋安安把剪刀甩出去之前,头颅晃了晃,转换角度迎上皎洁的月光,让宋安安看清了一张熟悉的脸。 “达尔文?”宋安安打开窗户,想不明白大半夜的,达尔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不能是因为被拒绝,趁着夜黑风高来算账? 达尔文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对上宋安安狐疑的目光,达尔文仿佛根本不知道她瞎想了些什么,一把将床上碍事的被子全都拉到地上,不由分说地抓住宋安安的胳膊,推她站起来。 宋安安发现他的掌心都湿透了。 达尔文言简意赅:“牛顿教授叛变,议会已经通过决议,诛杀附小所有的在校生与毕业生。老师们马上就要来捉人了,你赶紧跟我走。” “什么?”宋安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你怎么知道的?” “容嬷嬷说的。”达尔文一脚踢开床下的拖鞋,跑去鞋架上拿了一双运动鞋,半跪在地上飞快地帮宋安安系鞋带,“这消息千真万确,你先起来,我路上再跟你解释。” “好。”宋安安咬牙,“我去喊米列娃。” “不。”达尔文一顿,给鞋带打了死结,“孟德尔会去找米列娃,到时候他们俩一起与我们汇合。你现在跑过去容易惊动美奈子姐姐,反而会坏事。” 美奈子姐姐已经出卖过米列娃一回,不见不得不会出卖第二回。 宋安安连睡衣都来不及换,跳窗跟着达尔文跑起来:“我们要去哪里?” “城门已经关了,我们必须用飞机才能离开这里。”达尔文眼观六路,在灌木与树木的阴影里狂奔,“小心!” 达尔文突然弯腰,宋安安来不及刹车,险些撞到他的背包上。 但她及时蹲下了身。 两人压住呼吸,瞪大眼从灌木丛的间隙往外看。 保育员举着手电筒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主路上,将学生们带往操场的方向。有一队人恰好从宋安安与达尔文的身旁经过,隔着浓密的灌木,两人甚至清楚地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音非常熟悉:“学校为什么突然要我们集合?” 是拉马努金! 宋安安与达尔文对视一眼,同时识别出了声音的主人。 回答他的是他的保育员:“校长说有重要的事要通知,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快一点!”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是不去比较好。”拉马努金停下脚步,正好站在宋安安的头顶。拉马努金身边的保育员身材高大,只需稍微转转眼珠子,就能发现两个近在咫尺的孩子。 达尔文拽着宋安安的手突然用力。 宋安安被弄痛了。 虽然在夜幕中看不清达尔文的神色,但那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紧张。 哪怕平日里表现得再成熟,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宋安安眸光一软,用力回握了他的手。 达尔文手臂微颤,顿了数秒,方才缓缓卸了手劲。手心传来他的心跳,快得惊人。 宋安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拉马努金身上。 他对直觉向来有种近乎执拗的偏执,保育员很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并不浪费口舌:“集合是校长的命令,所有学生必须服从。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少废话,赶紧走!” 拉马努金固执地站在原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保育员的拳头挑衅地沿着拉马努金的脖子挥了挥。 一个低年级的孩子连忙拽住拉马努金的衣角,息事宁人:“大家都在往操场赶呢,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吧?总不能连原因都不知道就违背校长的命令,无缘无故地受罚有点冤枉。” “就是,就是!”另两个男孩忙不迭地点头,在保育员阴沉的脸色中,齐心协力将拉马努金架走了。 警报解除。 宋安安松了口气。 但他们正处在主干道上,走了拉马努金,还有其他源源不断的人。她与达尔文在灌木里蹲得脚都快麻了,才终于等到一个空挡,飞快地横穿过了人员密集的区域。 宋安安已经明白了达尔文的目的地。 二年级快结束的时候他们曾经制造过一架飞机,后来几经改良,就停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废弃仓库里。 这条主干道是必经之路。 达尔文带着宋安安熟门熟路地绕到仓库后院,在小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门应声而开,露出爱因斯坦的脸。 “快进来!”爱因斯坦闪身,把头盔塞进达尔文手里,声音有些急切,“我们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