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研制透射电子显微镜是宋安安最近生活的重心,但课业负担并不会因为她忙碌的业余生活而减轻。进入三年级下学期,宋安安的课表里增加了一项非常危险的内容——化学实验。 一年前五年级学生被粉尘云炸死的阴云还未散去,洛格里格就磨刀霍霍,把新的一批嫩韭菜推上了前线。 “你们已经学了一年的化学,是时候开始独立研究了。”洛格里格居高临下地站在讲台上,标志性的光头熠熠生辉。 小豆丁们瑟瑟发抖。 许多化学实验都具有危险性,尤其以洛格里格散养式的教学方法,他的化学课出事的概率尤其高。而洛格里格完全没有要保障学生人身安全的自觉,为了更方便学生搞事,也可能是为了一次性把烦人的教学工作做完,他特意将本周的几节化学课挪到一起,给三年级留出一整天的连贯时间专心做实验。 孩子们的内心是抗拒的! 小豆丁们你看看我,我戳戳你,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的拒绝。他们僵着小脸,默默将目光聚集到了班长身上。 达尔文:…… 佛说,班长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达尔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全班同学的殷切期盼中,他犹豫了片刻,认命地举起右手:“老师,我们的上一届学长直到四年级上半学期才独立做化学实验,上上届甚至一直等到五年级才有这个机会。我们现在就开始化学实验,会不会太早了?” “你是对我的课程安排有异议吗?”洛格里格语气不善,目露凶光,“这么有想法,要不要我把讲台让给你,由你来当化学老师?” 达尔文:“……不敢。” 即使内心强大如达尔文,毕竟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面对犹如魔王一般的洛格里格,仍然不由自主地会出现出冷汗、脊背发凉、双腿发抖等理智无法控制的负面行为。 洛格里格不屑地冷哼:“实验是化学的基础,不会做实验的化学家等同于没牙齿的老虎,而我的课堂上不允许出现这种残疾生物。所以,现在,给你们一节课的时间,下课的时候每个人需要交一份玫紫色的物质。我想,你们班上应该没有像约翰·道尔顿那样的色盲吧?” 小豆丁们使劲摇头。 约翰·道尔顿是爱因斯坦的室友,历史上的他曾经首创了近代原子理论,以世界上第一张原子量表成为鼻祖型的化学家。这一世,他同样对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却因为色盲这一先天缺陷被洛格里格百般嘲讽,以至于他的科研道路对比其他同学异常坎坷。 即使离开了学校,仍旧会被洛格里格时不时拿出来鞭尸什么的,实在太惨了,令所有怀有同情心的围观群众发自内心地想为他掬一把辛酸泪。 但他们时间有限。 洛格里格积威深重,以他的性格,如果不能在下课时上交作业,后果恐怕将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承受的。 默默为道尔顿点了一根蜡,胡克撸起袖子,打起精神来:“紫色的化学物质有很多,高锰酸钾、碘、石蕊溶液等都是紫色的,但高锰酸钾有毒,而且具有一定的腐蚀性,不甚吸入会损害呼吸道,沾在皮肤上还可能灼烧人体,遇到一些易氧化物容易爆炸,所以还是算了吧。石蕊溶液虽然没什么危险性,但它是酸碱指示剂,只有在中性溶液中时,同时存在的蓝色的酸根离子与红色分子才会让它呈现出紫色,否则一不留神就会变成红色或者蓝色,实在太不稳定。我还是去制备一些单质碘吧——只要把硫酸和海草灰容易倒在一起,我就能得到碘了。” “单质碘也是有毒的,虽然它的危险性不如高锰酸钾,但你根本就是因为硫酸和海草灰溶液比软锰矿、氢氧化钾等制备高锰酸钾的原料便宜,才想拿碘交差的吧。”达尔文一眼看穿了胡克的小九九。 “那又怎么样?”胡克撅着嘴巴,郁闷地说,“洛格里格就是个铁公鸡,做实验连材料都不发,让我们自己拿零花钱去杂货铺买,没见过这么抠门的老师。” “材料的价格有高有低,洛格里格这样做,也是希望学生开动脑筋,尽量用最省钱的材料制作出满足要求的物质。当然,我没说他不抠门——”瞥了眼着急反驳的胡克,达尔文把他将将要扭过来的头按了回去,“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碘的确算是紫色的,但更确切的说,它应该是紫黑色的,而洛格里格要求玫紫色,这个‘玫’字被你吃了吗?” “玫紫色不就是紫色吗?”胡克困惑地缩了缩脑袋。 像他这种钢铁直男,是不可能理解色彩世界的神奇的。相比之下,同样笔直但不够钢铁的达芬奇一点就透:“玫紫色就是偏向于玫红色的紫色,与偏向于黑色的紫黑色完全不同。” “我觉得它们看起来差不多。”胡克一头雾水。